台敬农《拜堂》读后感

张东东

台敬农《拜堂》读后感

  一个女人,生于封建,就只得是辛酸。

  “将来日子长,要过活的”——这句话在《拜堂》一文中先后出现了三次,却让人一次一种心酸。

  拜堂原本该是喜庆的日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本该得到众人的祝福与掌声,而台敬农笔下的寡嫂和汪二,甚至连有情人都不是!因而他们婚姻的出发点只是淡淡的一句“过活”而已。谈至拜堂,别谈礼金多少,彩礼多少,却只有破席子当作红毡子,棉线当作红丝线,别谈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却只得在半夜子时在老爹睡熟打鼾的时候悄悄进行。没有乡人的祝福,只招来旁人的非议。或许这一句“将来日子长,要过活的”只是汪大嫂预料之中的叹息罢!

  汪大嫂在深深叹气后吐出的“将来日子长,要过活的”,她只想在拜堂时放炮图个吉利,这本来无可厚非,谁能说一个女人注重成亲时的礼数是个过分的要求呢?然而毕竟汪大嫂是个寡妇,毕竟和她即将拜堂的是小叔子,毕竟她肚子里有了四个月大的孩子……这些就不可避免地成了她的负担,这些负担就必定会成为她的无奈。就算拜堂的原因不是真心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在生计面前,一个女人要想活下去,又有其他什么选择吗?没有。

  这是可以理解的。倘若汪大嫂真心爱上汪二,她也就不用“天天催,糊里糊涂地算了”,毕竟那个女人希望自己和心爱的男人被世人嘲笑?可现在的汪大嫂不在乎,也不怕出丑,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有个能叫爹的男人,只希望将来的日子能好过点,只希望能活下去,仅此而已。这又暴露出封建社会下一个女人畸形的婚姻观。但她也着实没有能耐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以深深的一口叹息来宣泄自己心中无关紧要的不满罢了。

  当汪大嫂第二次吐露出这句“将来日子长,要过活的”时,已是在向牵亲人田大嫂求助。这一场景,着实让人心寒。若是明媒正娶,哪用得着“新娘”亲自出面,“头是深深的低着,声音也随之低微”呢!况且还是在半夜熟睡的时候偷偷来请人!这时候汪大嫂的形象已由先前对汪二的“愤愤”“冷峭”转而变成有求于人的卑微和弱小。这种逆转同样也是一个饱受封建气息摧残的女子谋求生计的无奈吧!

  然而真正让人觉得辛酸的,我认为是第三次的哀叹。虽然这句“总得图个吉利,将来还要过活的”是牵亲人田大娘说的,但是那一幕的刻画却让拜堂的情节达到了高潮——

  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时,两位“新人”都只是“静静地磕头”,然而当赵二嫂说道“给阴间的哥哥也磕一个”的时候,原本庄严寂静的气氛瞬间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汪大嫂“眼泪扑的'落地,全身都颤动和抽搐”的悲苦情怀和汪二不知所措的木然。读至此,我才恍然拜堂前夕“汪大嫂还穿着孝”的缘由,拜堂正是这个女人骨子里守贞却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啊!守贞却不得,只得与小叔子结合,这重重矛盾下做出的艰难抉择和内心的挣扎有谁能懂?千难万难恐怕只剩一滴莫名的眼泪了吧!不!连泪都流不得!一句“将来要过活的”让她不得已地忍住了眼泪,继续磕头,而她是想自己死去的丈夫磕头啊!这是多么一种荒唐!然而为了生存,也只得如此吧!

  小市民的无奈总是微不足道的,如此荒谬的拜堂,众人也只能当作饭后笑言吧。有谁站出来?没有。空留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封建下的愚昧和无知吗?

  不过也难怪,为了生存,我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