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被称为“北宋倚声家始祖”,他的`《珠玉词》被前人评为“晏殊及其词,承唐启宋,乃宋之婉约、豪放两派初祖。”掩卷沉思,加之自己的理解,下面分四点具体分析来说:
(1)晏殊的词,非承十国之遗,而承接唐代之词风。词始于唐代,滋衍于五代,唐词与五代词并不是像有些词论家所述的“浮艳绮靡”,而应该是区别有加。唐代有民间词,也有文人词。而以词著称的人,只有温庭筠一个人。然而唐词不乏雄浑之气,也多厚重之思,胡马燕山,咸阳古道,并不是凤毛麟角。而更多的则是江南春水,夜雨梧桐。欧阳炯《花间集序》“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倡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他所批评的,是浮艳粗俗的词,而并不是婉约含蕴之风。晏殊珠玉词承接唐代诗词的余绪,沿袭韦端已、冯延巳,婉而不绝不浮不腻。《浣溪沙》(淡淡梳妆薄薄衣)“且留双泪说相思”深婉简约,闺怨之情跃然纸上,承接唐风而作。
(2)晏殊词珠圆玉润,含蓄蕴藉,是婉约词中极为清丽者。宋代人王灼评晏欧词风“风流蕴藉”“温润秀洁”,清人冯熙评晏词“和婉而明丽”,晏殊开创宋代婉约清丽之格。《浣溪沙》(阆苑瑶台风露秋)“月好谩成孤枕梦,酒阑空得两眉愁。此时情绪悔风流。”对被侮辱、被损害者的同情溢于言表。
(3)以诗为词,颇具豪放之风。词风婉约豪放,既不关乎文学体裁本身,也不关乎词人个性差异,而先取决于时代政治,最终取决于词人的政治主张及政治遭遇。《临江仙》(资善堂中三十载)“帝宸思旧,朝夕奉皇明”情意款款,实为晏殊晚年罢相外放,沉郁苍凉之作。
(4)擅新声,多慢词,善于用典用事,填词之法日益完善。《珠玉词》中用典用事,有引用到化用,填词技法日臻发展、完善。引用前人诗句有十几处,更有引用多次的,如元稹《莺莺传》“怜取眼前人”引用至少两次。《鹊踏枝》(紫府群仙名籍秘)此词写歌舞燕乐,连用神仙典故,幻想神奇,足见晏殊词之精妙。《瑞鹧鸪》(江南残腊欲归时)歌咏梅花,活用桃花源的典故,改桃为梅“何妨与向冬深,密种秦人路,夹仙溪。不待夭桃客自迷。”不仅想象超凡,而且寄托词人理想,格调清新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