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读后感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是荷兰黄金时代画坛巨匠维梅尔的代表作,这一幅小小的油画,比八开纸大不了多少,油彩都已经干得开裂。但就是这样一幅,看似不起眼的小画,却使得许多文人墨客、游人看客在画前欲走不能。那么读完这本书,有怎样的感受?
少女与画家,没有任何男欢女爱的镜头,并肩站在一起调颜料便是爱,烛光中画家替少女穿耳孔便是激情,少女的感情藏在她默默的劳作中,画家的感情藏在每一次凝望中,这甚至算不上一场爱情,却依旧难忘。
书名源自一副世界名画,故事是作者杜撰的。画中的少女有着不输给蒙娜丽莎的魅力。甚至这幅画中的少女比蒙娜丽莎更胜一筹,微张的朱唇,自然随意的回眸凝视,恰好搭落在肩上的白色头巾,这些神态细节都让观者不禁想:如果不是认识这位少女与她有交集,是画不出这样感人的画作的。大概
卡娜琳娜问她丈夫,为什么你从未画过我?
维米尔回答:“你和孩子们从不是这绘画世界的一部分,也不应该是。”看到这里我鼻子一酸。
真的很难过。为他们俩难过,为他们的孩子难过。
以为这本小说读到尾声,我会为葛丽叶和他的爱情落泪,我早知道他们没有结果。然而让我落泪的不仅是男主人和女佣无疾而终的爱情,不仅仅是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结。
更是他们对现实世界的无助和屈服。是葛丽叶不再坚持指甲缝不留脏污,是她的围裙不再保持洁白干净。也是画家不吭一声悄然隐藏的心绪,是他们通过绘画在精神世界的.灵肉交流。是葛丽叶对维米尔没有担当的失望,是卡萨琳娜恼人的平庸,同时伴随着因为平庸世俗而走不进丈夫心里的暴戾。是小彼得看破不说破的世俗,是凡李维恩适时的善意提醒。
是复杂的时代背景和道德伦理共同作用下,身处故事之中的各位登场人物的无奈。
再深究下去,我不敢想。
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十七世纪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故事背景也设定为十七世纪的荷兰,地点画家的故乡德尔福特,故事中一切文化习俗,商业贸易,政治艺术,都取材于十七世纪的真实风貌。由此可见,这样一部复古题材的爱情小说,却能让现代人产生共鸣为之动容。现代生活中种种无奈和矛盾不断出现在小说中,不突兀不违和。仿佛十七世纪和二十一世纪时空重叠,古人的烦恼忧郁在现代人身上处处可见。
美国作家翠西·雪佛兰痴迷300年前卢森堡画家维梅尔的作品,以《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为背景,杜撰了同名小说,大热,被英国导演彼得·韦柏拍成同名电影,他将电影的每一个画面,拍出油画的质感,他是想向画家致敬吗?而这,并不影响他以后拍摄《少年汉尼拔》。
小说里,少女是画家的女佣,与画家、画家妻子、孩子之间,各种暗中纠葛,不可言说的感觉,情欲的流露,妻子、孩子的崩溃、嫉妒,迫于生计的妥协,利益至上的丈母娘的共谋,赞助商的贪婪,少女与屠夫之子公开的恋情、欢娱,使围绕画家的一切成为秘密,隐而不发……
一幅惊世之作的完成,伴随一段暗涌的激流,它归于平静,却曾牵动众多神经——从紧绷到松驰,我们感叹作家的敏锐,更感叹生活是责任、义务、道德、激情的整体,它内在的牵制强大而牢固,身处其间,每个人都只是瞬间的真实,短暂的任性,暮色四合,夜色低垂,你退回暗处,掩上面具,继续嵌入混沌的世界里,属于你自己且早已动弹不得的那一个席位。
也有说,画中真实的少女,是画家的女儿。这个说法,于沉迷电影的我们,于胡乱猜测的我们,是多么清醒的针剂。
一个男人画一个女人,眼神抬起、相遇,瞬间,影像便产生了,它砰然立于心间。
成为永恒的,是这个瞬间。瞬间之外,影像之外,生活可以远离艺术,正如爱情与幸福可以朝向不同的方向。
永恒曾经淡去,永恒再次清晰,当翠西·雪佛兰驻足,当更多的你我驻足,凝视。
我们惊叹美,惊叹它可以触摸的饱满情愫。与画对视,恍如300年前维梅尔与少女对视。远去的永恒被拉至近前时,美被不同的目光抚过,被不同的心绪重塑。
瞬间的惊艳和永驻,可以繁复和冗长一个想象,一个故事。你读到什么,就是什么,正如翠西·雪佛兰以跌宕的笔锋,书写她自己的哲理思考。我们读她,却不必以为在读维梅尔,不必拿了画作去比对。
电影里最暧昧的镜头,是画家叫少女抿她的唇。
斯嘉丽·约翰逊的唇,饱满殷红,似欲滴的鲜嫩浆果,在一遍一遍压紧、弹出的特写近景中,你担心听到果壳裂开的脆响。画家在镜头之外,你却分明看到他不自觉地张嘴、吞咽……科林·费尔斯黑洞一般的眼神,更适合演猎人。
为了戴耳环而给耳垂穿洞,更多观众赋予这个行为类似奉献贞操的意义,而画家给少女戴上的,却是经由丈母娘之手偷出的自己妻子的珍珠耳环。多么尖刻!生意、生计在这一刻驾驭着艺术。如果一定要看见意义,我还看见爱情低下的乞怜,神圣被亵渎时,不可放声的痛哭——画家,他屈从于生活的那个部分,他自己也是麻木的吧!他的高贵的感知,仅限于作画的那个瞬间。
他明白少女的眼泪吗?他明白少女离开后,与恋人放纵的欲望吗?
这里,爱恋是分离的,少女与画家的分离,在恋人身上得到弥合。
幸福,有着清晰的两类——现实与幻想的,肉体与精神的,情感与理智的,所有人享有前者,小部分人享有后者。
艺术家,旷世才华并不能用来抵挡命运的胁迫。这里,包括少女(她也是有才华的),她向恋人否认与画家的画作有关,这基于现实的盘算,成全了她和画家各自的爱情、幸福。不要说艺术家懦弱,他如果率性,他和少女未必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