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读完了整部书,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跑到图书馆还了书,又借了几本期刊,却再没了那么强烈的阅读乐趣。
遇到一本好书很难,一部好书就是一座精神宝藏!今年有幸读到这部巨著,带给我无数的快乐。
年初在广州图书馆借的是上部,写的作者童年时期在朱雀城(凤凰古城)的故事。下部写的就是作者12岁离开家乡,经历抗战八年,游荡在福建江西学习、成长的故事。
你能想象吗?一个12岁的男孩子,因家里穷养不活了,就让他出来飘荡,直到长成20岁的小伙子,都没回到故乡。是怎样一种经历和滋味!而他不但长大了,还在这个过程中成长成了一个画家,结识了一生挚爱,结婚。这样的八年,抵过我们这种平淡人生的一百年。
12岁的序子被熟人带着到了父亲那里,一个驻扎在长沙郊区的部队里。没待多久,就跟着表叔到厦门集美中学读书。集美中学在那个年代算得上顶呱呱的学校,陈嘉庚尤其值得尊敬。他出钱办学,自己在南洋拼命赚钱,却只有两件面子衣服,自己很节俭,所有的钱都用在学校里。而集美中学确实培养了不少能人志士。很牛逼!
最重要的是,集美中学是开放式学习。序子在里面读三年书,留级五次,一直是初中一年级,无法升学。序子不爱在课堂上学习,整天泡图书馆。不喜欢学英语,但喜欢英语老师。得益于泡图书馆,序子对木刻艺术产生了抑制不住的强烈欲望。没钱买刻刀和书,也敢写信给木刻学会申请当会员。木刻学会还真的免了他的入会费,并送他一套刻刀和书。就是这样开始的,他慢慢就成了木刻画家。后来因为打架,序子离开集美中学,到德化继续学习。没多久又被赶出学校,都因为他正义,爱好打抱不平。
刚入集美中学时,抗日战争就爆发了。离开德化学校后,序子开始正式流浪。所谓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应该是从这里开始。在同学朋友家里借住,做过制陶工,画过陶盘,在部队的战地服务团工作过,在民教办工作过,教过书,总之在福建辗转,认识了很多朋友。抗战后期,他想回湖南老家,跟着一支部队走,半路被要求押尸体坐船,他几天睡在尸体中间。上岸后逃离,居然在赣州。后来又到了信丰。他和画三毛的张乐平一起躲警报时跑过的`浮桥,上个月我才在上面听过“吱嘎”声。
在信丰,序子遇到从广东逃难到信丰的梅溪,两人因为音乐而结识,相知相爱,后来经历了一些磨难波折,抗战胜利后结婚。一生相伴。
书写到抗战胜利就结束了。老先生已经93岁,还在写,不知道出版没?
黄永玉被称为鬼才画家和作家,自学的。原本家里就有很好的基础,或者叫基因。他的父亲是个音乐教师,又能画通草画。那首歌大家都会唱“长亭外古道边……”,都知道歌词是弘一法师写的,而曲,则是他的父亲谱的。弘一法师临终前和他有缘见了几面,他还为弘一法师唱了这首歌。
黄老先生会画画,会木刻,会吹号,会剪影,会写美术字,猴票是他的代表作,酒鬼酒图标是他设计的,他还会做菜,会功夫,会唱京剧,小说写得幽默风趣,或许是那个年代的苦难造就了他的多才多艺。而且至今健在,健康长寿。这一切都有点奇迹的味道。
沈从文是他的表叔,《边城》写的是一个叫茶峒的地方,并不是凤凰古城。这是最近网上说的,说茶峒接近湖南边界,才是边城。而黄永玉的《朱雀城》是真真实实的凤凰古城。我会去看看,找一找书中的地名。
这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从年初读到年末,成了我今年的收获之一。也对福建厦门泉州等地产生了浓厚兴趣。两地都去过,还在巨型老子塑像前拍过照,但没什么印象。明年可以去仔细的走走了。
在福清的半年,序子每周末会坐船到福州的书店去看《约翰.克利斯朵夫》,站在书店看书,后来店老板还给他递茶水。晚上睡在船顶上,盖着船上的薄毯子,开船了才醒过来。这样的经历真是太让人羡慕了。而我曾经有一套花大价钱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在井队时被盗了,而我还没看完。
流浪也是创作源泉。艾芜漂泊出《南行记》,三毛流浪出《撒哈拉沙漠》……
经历就是陈年的酒,岁月储藏之后,是酸甜还是甘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酒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