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曾经这样写到:人们有时也许会傻想,像苏东坡这样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应该是他所处的时代的无上骄傲,他周围的人一定会小心地珍惜他,虔诚地仰望他,总不愿去找他的麻烦吧?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中国世俗社会的机制非常奇特,它一方面愿意播扬和哄传一位文化名人的声誉,利用他、榨取他、引诱他,另一方面从本质上却把他视为异类,迟早会排距他、糟践他、毁坏他。起哄式的传扬,转化在起哄式的贬损,这两种起哄都源于自卑而狡黠的觊觎心态,两种起哄都与健康的`文化氛围南辕北辙。
苏东坡的“乌台诗案”即便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也完全是一个莫须有的可笑事件。他何罪之有呢?苏辙说:“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当把苏东坡长途押解,犹如一路示众,贫瘠而又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捆扎着一个的伟大诗人一步步行进。
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
从“乌台诗案”来看,一群小人能做成如此大事,只能归功于中国的独特国情。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顺手把绳索重重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全都成了罪孽的化身,一部中国文化史,有很长时间一直把诸多文化大师捆压在被告台上,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是一群挤眉弄眼的小人。
中国的独特国情千年以来难道就这样一直存在着?我不禁一遍又一遍地问,又有多少人借着正义和爱国的幌子去指责、污蔑、谩骂、诅咒那些我们中国人本应该尊重并感激的可爱的人。千年过去了,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些丑陋的东西难道还没有去掉吗?
我想应该可以的……
乌台诗案后,他真正成熟了,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灭寂后的再生,成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就像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端急的溪流汇成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