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认,自从母系氏族转变为父系氏族,女性每取得一点点权利,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不能否认,男女平等在特别不平等的时代也存在着,如许地山小说《春桃》里的春桃。
小说讲述了春桃在战乱中与将入洞房的李茂失散,逃难到北京捡烂纸为生。为活下去,与逃难者向高相依为命。后李茂突然出现,以丢了双腿的乞丐身份。
春桃毫不犹豫把李茂带回“家”。两个男陷入尴尬,商量春桃该归谁。春桃此时显示出大不同。她认为,依赖人和掠夺人的,才会遵守所谓风俗习惯;依自己的能力而生活的,并不很看重这些。她坦然决定:一女二男同宿一炕。她说,我谁的'老婆都不是,我是我自己。我不能由你们派。
对于失散的多年的李茂,她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做缺德的事。今天看你走不动,不能干大活,我就不要你,我还能算人吗?”
对于共同生活多年的向高,她也没让他离开:“若是人笑话你,你不会揍他?你露什么怯?咱们的事,谁也管不了。”
经过李茂的上吊,向高的出走,春桃的坚守,最后两个男人决定,在北京城,向高是户主,李茂是亲戚;回老家农村,李茂是户主,向高是亲戚。
自古有一夫多妻,哪有一妻二夫的?原始的夫权和父权思想形成风俗习惯和道德观念,在春桃这里似乎不存在。她在独立生存以先,首先要自我保护。她的决定,不是女权主义的女权。女性的权利不仅仅是权利的平等和提高,更是道义和责任的平等与提高。还是自我保护的成立,这使她没有成为老舍笔下的月牙儿。
她内心有不自知的平等意识。真正的平等,不是俯就和争取,而是发乎于善良的本性。既非传统道德和宗教例律下违心谄媚,也不因掌握绝对的决策权,而无奈地丧尽善良。此时,她不但是两个男人的夫权和爱情的主宰,更是自己的主宰。她在乱世中,不但做到了生活上的独立,还做到的人格上的独立。
从春桃看,活下去是真理。感恩也是真理。男女平等的概念显得苍白无力。她的境界高于此。让男人的夫权归男人,女人的女权归女人吧。生活是实在的,良心是感知到的。她听从了内心的召唤。
独立、善良、担当。她的平等意识,就在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