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中局》之后久久不能平静,变动的时间线,通往“不可能之城”的“不可能之路”。看过了太多晦暗的写实风和朋克风之后,这个故事居然读到了一点点治愈的效果,甚至有点在学校的时候通宵看《命运石之门》内味了。还有那一年在Q市的海边。
那时候自己真的很有想法,所以真的感觉H市可怕的地方不是它的寒冷,而是对记忆的冰封。你还记得很多事,但他们成为了客观理性的数据,你忘记了它们给你的感觉,甚至为了寻回某些东西的行动也变成了一种机械的形式,忘记了途径路才是最可怕的。
94号在学校时提出过一个终极问题:我们总不能为了活着而活着。但很快他就开始了看各种搞笑的短视频。代价就是对快乐的感觉越来越低,因为人不能为了快乐而快乐。阈值的降低就像san值降低一样。让人忘记一开始的目的,手段成为目的,甚至最终忘记自己有多危险。
他讨厌故事中的感情线,自己也从不结婚。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和女孩有太多交集,甚至快毕业的时候才想起来入学时有个女生可能提出交往。一开始我相信了他的说辞,但久而久之,我开始怀疑这个故事像其他抬杠的情节一样,可能与事实完全相反,他应该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东西,所以选择遗忘。选择自我放逐。也许那个不太灵光的机枪君有一点说对了,有些难以理解的变化和女孩有关。
但我无法想象是怎样一个女孩能看透他木讷外表下近乎疯狂的本质后还愿意与他继续交往。因为印象中,学校里的女孩都看她很木讷,很无聊,会把天聊死,或者那些出于某种目的忍受着无聊也要强行与他交往的人最终也会因为他的想法太过疯狂,超过常人的理解而恐惧。如果一个女孩真的愿意跟他合拍也要看他自己是不是会愿意花时间处理那种“尴尬的”“粘腻的”被称之为恋爱的东西。多数时候,对于一个看三分钟视频都会快进一分半的人来说,耐心是个奢侈品。
他天生疏离,孤独,喜欢一个人阅读或者仰望星空。喜欢复杂的机械,不爱主动说话,不爱谈及情感,因为会感到不适,“就像吃多了劣质巧克力一样腻的发慌”。“如此肉麻的东西超过了人类忍受的极限”。他主动拒绝了女孩,拒绝了任何亲近的关系。如果他对我们小团队说很想念我们的.青春岁月时,那一定是真的需要帮助。
但是他只提过一次,就是休学,以后。那一年,他的应征调查员生涯结束,但没有加入信息部。我觉得他真该试一试,毕竟和我共享办公桌的女调查员应该很合他的胃口。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里都自顾自的捣鼓那些难题,密码和数据。好像人类世界的活动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除了有一次,我们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回家在街对面的小饭店喝了一杯。她才打开话匣子。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把我当做一个充满妄想的话痨,但那天她说,很感谢我能和她分享一张工作台,我总能让然感觉还活在地面上而不是飘到虚空中。甚至后来的Revenue大战中她用自己的死帮我争取了时间。当然那是后来的事。
重点是他们真的很像,无论如何,我们都渐渐怀疑94号是在自我放逐,在年少时看到过某些恐怖的,让人难以释怀的东西之后。毕竟我们小时候常常能够看到兽人化试验品在荒芜的砂石路上四处流窜。这也是我加入信息部,鸢成为游骑兵的契机。
那些年我们最美好的年纪发生了很多大事,《巫术禁令》出台,各地的浓雾散去。
在鸢领到雉尾冠的那一年,94号休学了。开启了平平无奇的装配工生活,我们曾劝他不要浪费天赋。他接受了建议,但没告诉我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有计划,只是不告诉你。”
说过这句话不久,他就去了南境。而且不是以信息部调查员或者游骑兵的身份,只是以普通帝国平民的身份去丛林沼泽探险。我曾经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甚至打算拜访他的时候卷入了新的调查任务,在与黑巫师的周旋中度过了那个夏天。然后,他突然又回到了北境。
回来以后,他像是失去了很多记忆一般,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玩的游戏,不记得学校里老师的搞笑的场面,不记得一起去过的饭店和咖啡厅。取而代之的是,他变得喜欢说话了, 哪怕有些事早已不再记得。但仅限于生活,关于他的探险只字未提。
就像我不会提及黑巫师的卷轴一样。但我是信息部成员,涉密工作只能跟少数队友讲,但他没有理由不分享旅行的趣事,除非,他也碰倒了棘手的事情。
我怀疑他申请休学后并没有把所有卷轴换给藏书机构,相反,不信任学院派的做事风格是他的一贯特点,所以他才要把之前做的事藏起来,靠自甘堕落的生活节奏掩人耳目。
也许他信任我和鸢,但是我们所效忠的脱胎于巫师会的信息部绝对不行。
我相信94号曾经作为调查员真的走得很远,也许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选择性的封闭了自己的记忆,毕竟我们都无法想象他真的会温柔的走进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