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的朗诵稿

孙小飞

  如歌的行板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

  不然 草木怎么都会循序生长

  而候鸟都能飞回故乡

  一定有些什么 是我所无能为力的

  不然 日与夜怎么交替得那样快

  所有的时刻都已错过

  忧伤蚀我心怀

  一定有些什么

  在叶落之后是我所必须放弃的

  是十六岁时的那本日记还是

  我藏了一生的

  那些美丽的如山百合般的秘密

  山百合

  与人无争

  静静地开放

  一朵芬芳的山百合

  静静的开放在我的心中

  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它的洁白

  只有我的流浪者

  在孤独的路途上

  时时微笑地想起它来

  如果

  四季可以安排得极为黯淡

  如果太阳愿意

  人生可以安排得极为寂寞

  如果爱情愿意

  我可以永不再出现

  如果你愿意

  除了对你的思念

  亲爱的朋友 我一无长物

  然而 如果你愿意

  我将立即使思念枯萎 断落

  如果你愿意 我将

  把每一粒种子都掘起

  把每一条河流都切断

  让荒芜干涸延伸到无穷远

  今生今世 永不再将你想起

  除了 除了在有些个

  因落泪而湿润的夜里

  如果   如果你愿意

  河床:

  我从白头的巴颜喀拉走下。

  白头的雪豹默默卧在鹰的城堡,目送我走向远方。

  但我更是值得骄傲的一个。

  我老远就听到了唐古特人的那些马车。

  我轻轻地笑着,并不出声。

  我让那些早早上路的马车,沿着我的堤坡,鱼贯而行。

  那些马车响着刮木、像奏着迎神的喇叭,登上了我的胸脯。

  轮子跳动在我鼓囊囊的肌块。

  那些裹着冬装的唐古特车夫也伴着他们的辕马

  谨小慎微地举步,随时准备拽紧握在他们手心的刹绳。

  他们说我是巨人般躺倒的河床。

  他们说我是巨人般屹立的河床。

  是的,我从白头的巴颜喀拉走下。我是滋润的河床,

  我是枯干的河床,我是浩荡的河床。

  我的令名如雷贯耳。

  我坚实、宽厚、壮阔,我是发育完备的雄性美。

  我创造,我须臾不停地

  向东方大海排泻我那不竭的精力。

  我刺肤纹身,让精心显示的那些图形可被仰观而不可近狎。

  我喜欢向霜风透露我体魄之多毛。

  我让万山洞开,好叫钟情的众水投入我博爱的襟怀。

  我是父亲。

  我爱听秃鹰长唳,他有少年的声带,他的目光有少女的媚眼。

  他的翼轮双展之舞可让血流沸腾。

  我称誉在我隘口的深雪潜伏达旦的猎人。

  也同等地欣赏那头三条腿的母狼。

  她在长夏的每一次黄昏都要从我的阴影跛向天边的彤云。

  也永远怀念你们——消逝了的黄河象。

  我在每一个瞬间都同时看到你们。

  我在每一个瞬间都表现为大千众相。

  我是屈曲的峰峦,是下陷的断层,是切开的地峡,是眩晕的飓风。

  是纵的河床,是横的河床,是总谱的主旋律。

  我一身织锦,一身珠宝,一身黄金。

  我张弛如弓,我拓荒千里。

  我是时间,是古迹,是宇宙洪荒的.一片腭骨化石。

  是始皇帝,

  我是排列成阵的帆墙,是广场,是通都大邑,是展开的景观。是不可测度的深渊,

  是结构力,是驰道,是不可克的球门。

  我把龙的形象重新推上世界的前台。

  而现在我仍转向你们白头的巴颜喀拉。

  你们的马车已满载昆山之玉,走向归程。

  你们的麦种在农妇的胝掌准时地亮了。

  你们的团圞月 正从我的脐蒂升起。

  我答应过你们,我说潮汛即刻到来,

  而潮汛已经到来……

  成熟

  童年的梦幻褪色了

  不再是 只愿做一只

  长了翅膀的小精灵

  有月亮的晚上

  倚在窗前的

  是渐呈修长的双手

  将火热的颊贴在石栏上

  在古长春藤的荫里

  有萤火在游

  不再写流水账似的日记了

  换成了密密的

  模糊的字迹

  在一页页深蓝浅蓝的泪痕里

  有着谁都不知道的语句

  雾起时

  雾起时

  我就在你的怀里

  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

  充满了

  那不断重现的

  少年时光

  雾散后却已是一生

  山空

  湖静

  只剩下那

  在千人万人之中

  也绝不会错认的

  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