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我的小木屋美文欣赏
久违了,我的小木屋。像经历了几个世纪,我从小木屋里面走出来,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又回到了小木屋。
小木屋依旧是木门、木窗、木楼板、木架、木瓦,这样的建筑风格象是汲取了多个民族的精华,使之不流于单纯。为了防腐,小木屋每隔一年总要刷一次红漆的,小木屋的建筑别具特色。
小时候,在小木屋里,我依偎在奶奶的怀里,聆听了奶奶讲许多关于童话的故事:小白兔的,小松鼠的,小马过河的故事等等。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天放学回家后,奶奶又总是督促我做完作业,还给我另外布置了功课,而且要求这功课必须要每天完成。
当我做完了一切功课,奶奶就拉着我在田垅上漫步;在林荫小道上徘徊;在烈马石上看绿如黛色的群山;听不知名色的鸟们歌唱,那婉啭悠扬的歌声就象土家姑娘歌唱的爱情歌曲。在烈马石上,奶奶给我讲了许多人生世故:诸如做人啦,待客呀等等,等等。那时候,对于奶奶的说教我是似懂非懂,每次都要谈说很久,直到繁星升起的时候,奶奶才拉着我迎着和熙的夜风回归属于我的小木屋。
小木屋不大,才六十多个平方米,那可是我们一家三代人栖居的地方。据奶奶讲,小木屋初建于清朝光绪年间,经历了战争硝烟的弥漫,一直幸存保留至今而被我们住着。可以说,这不仅仅是一种缘份。常坐在小木屋的正堂上,我时常想,要是能与小木屋一样迎击风浪而依然峥嵘,那该是多么崇高的境界呀!
长大后,我从小木屋走出,到很远的地方求学,奶奶把我送出老远,怕激起我的思念,奶奶一直挺着没有流泪。可以看得出,奶奶的眼圈却红了,泪水在眼框里打转转儿,直到我消失在绿树林间。回望时,奶奶还站在烈马石上使劲地挥手致意。就这样我走出了我的小木屋。
就在我走出我的小木屋不到一年的时间,奶奶过逝了。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业,父母亲没有将奶奶过逝的消息告诉我,直到远方的亲戚路过学校,说是要顺便看一看我,当问及家庭的情况,我才知道奶奶永远离开了我的小木屋。听到这个噩耗,我忍不住嚎痛大哭。在小木屋里,是奶奶陪伴我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在小木屋的后山坡下,是奶奶在烈马石上教如何做人,奶奶虽然九十岁了,然而,她就为什么不象小木屋一样,历时几个世纪挺过来再扶送我在人生路上走一程呢。这样想着,就越发使我怀念起奶奶,愈发使我怀念起我的小木屋。
就在奶奶过世后的第二年冬天,我也永远离开了我的小木屋。是举家搬迁到远方的姑姑家,去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环境变了,生活条件变了,但无论怎么样改变,永远也改变不了我思念我的小木屋的情绪:因为小木屋历经的世事太多太多,小木屋置地于绿树遮映的群峦中,没有乌烟,更没有瘴气,小木屋里有说不完的欢乐和兴致。这一切,将离我很遥远很遥远。
在都市里生活得太久,对于儿时琐事有时候难勉忘却的。一晃三十多年了,对于小木屋似乎是忘却了许多,这时候,我就责备起我自己怎么就忘了我的小木屋呢,每次自责过后,就扪心自问:小木屋你还好么,有没有人照顾使你保持完好如初呢。
终于有一天,和朋友一起挖掘古代文化,行程前,看到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中却有我度过童年的小木屋,我心里感到特别高兴,阔别了三十多年的小木屋,我又可以走近你了。
当我和我的朋友再一次走近我的小木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人吃惊:绿树没了,小木屋早已破烂不堪,被人当了猪圈。住户早已住上了两层小洋楼,是不屑顾及小木屋的了,我们找到了姓宋的户主,问到小木屋的境况,宋主人却侃侃而谈:“山里人,没别的能耐,就知道靠山吃山,前些年,我把山上所有的`成才树全部砍了,运到山外,卖了一个好价钱,就修起了这栋小楼”。
如此效法,全村的一百多户也都住上了平台房。看得出,宋主人是太荣耀了,据说,宋主人的行为得到乡里的认可,还被评为乡里面致富“带头人”。我们再次问及小木屋,宋主人说:小木屋么,那么陈旧的房子,谁还住,要不是我的猪栏没修起,不然,早就该拆除了。你看,这小木屋多扎眼,上头的领导来一看就知道没脱贫……
宋主人的一番话,如雷贯耳。我为小木屋悲哀,觉得这一切是对她太不公平。同行的朋友见我闷闷不乐,就问我原委,我没说。宋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喝茶,同伴们去了,我趁着间隙独自一个人走到小木屋后面的山坡上。烈马石依在,但没有先前精神,在烈马石上瞻望,一览无余,听不到鸟们的叽叽喳喳,听不到夜鸟婉转的歌声。走到奶奶的坟前,我慢慢的跪下,嗡嗡地哭出声来。我在乞求奶奶的谅解,三十多年,我没有回来看一眼我孤独的奶奶而惭愧。我掏出五百块钱,用打火机点燃,想聊以弥补我的过错,我徐徐地站起来,凝望着奶奶的坟茔,又为我的作为悲哀,这区区五百块钱就能抚摸平这一份感情么?
不去想它。不想也罢,可经历几个世纪的小木屋的命运实在让人担心。想了许久有些累了,我实是无能为力。是的,随着人们生活水准的提高,小木屋似乎是不需要顾及的,可当一座座洋房盖起来的时候,一大片森林就得倒下;可当人类的生活水平提高,钱多了,然而精神却垮了。
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小木屋,我完全可以为你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