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山行美文
谷雨刚过,殷勤的春姑娘就把足迹踏遍了整个尖山。
放眼望去,绵延起伏的梁山,群峰林立,姿态万千。山势顺东南方向延伸,遽然一座山峰,若隐若现,状如一把尖刀,要是再走近些,又分明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这便是梁山二十四峰之一的芙蓉峰了,当地人谓之“尖山”。
山坡上,这时已是郁郁葱葱,绿意盎然。越过了寒冬的花花草草,争先恐后地疯长着,它们织成了绿色的锦被,深情地装扮着大山。那些各种各样的树木,翠绿色的叶片,柔软的枝条,无不彰显着青春的活力。春风鼓荡着生命的气息,撩拨着游人的春心。闭着眼睛嗅一嗅,呵!一股清新的青草味和着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间,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它,窃喜着,忽而睁开眼,却两手空空无物,不禁哑然失笑!侧耳细听,树叶沙沙响,鸟儿啾啾鸣,这不正是它们献给母亲山的歌么?
来到山脚下的小村庄,即是车寺村了,大概有十来户人家。巷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位老奶奶坐在门前柴垛旁的石头上,慢慢地喝着碗里的苞谷糁。新修的通村水泥路只修到这里,顺着巷道向西走,大约十来分钟便到了尽头。迎面的大山赫然挡住了去路,于是,转而向北,便来到了尖山的入口。在这里,依着山势由北向南流淌着一条小溪,经年累月,既没有壮大,也从未干涸。
山间行走,偶尔可见崖畔上的小松鼠追逐嬉戏。半山腰的开阔地带,三三两两的庄稼人,早已脱去了棉衣,他们甩开膀子开垦荒地,一小片的平整土地渐渐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循径入深山,“尖山龙槐”映入眼帘,它从三米多高的'悬崖上凌空而出,如同苍龙探海,南北约三十米,东西约十五米,高四丈有余。干枯的老枝上已长出了新的枝条,有嫩叶,有新芽。
最令人惊诧不已的当属古槐的根系了!可能由于常年的雨水冲刷,盘根错节的树根大多裸露着,犬牙交错,粗者竟达七八十公分,它们弯曲着身子深深地扎进泥土里,以各式各样的姿态,定格成一幅幅神奇的图画!似巨蟒、似灵蛇、似优雅的古典舞女、又像极了那黄河滩匍匐前行的纤夫们!粗糙的肌肤纹理,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根系搭建成一个一人高的圆拱,正上方的马蜂窝里,神兵天将们进进出出,轮流镇守着这道山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让人震撼不已!古槐前方平坦处,存留了一台古老的碾盘,色泽泛白,其边缘有穿推磨杠的系环孔,其上面两只磨眼依然清晰可见,就像一双天眼,时时刻刻守卫着古老的龙槐!而旁边的那孔窑洞,早已破败不堪,人去窑空……
登山的小径,愈来愈窄,蜿蜒曲折,踏着隐约可见的“路”,亦步亦趋,相携而上。忽而路断,在不断地寻路中,方才真正地领略到路难行的深刻含义!
登上山顶,俯瞰群山,一览众小,胸中顿时开阔起来!山风徐来,俯仰之间,疲惫顿消。
尖山之顶,当年的烟火早已不复存在,残垣断壁中,有刻着古老文字的瓦砾、石碑,昔日竟是人们敬奉的庙宇所在,双手合十,心中不免凄然。
现代化进程的飞速发展,这些物事而于喧闹的都市,正如一缕轻烟,渐渐地愈飘愈远……
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下山的时候,天空竟飘起了蒙蒙细雨。远方的县城,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回到车寺村的时候,村庄里大部分的烟囱,开始飘出袅袅炊烟,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柴禾味。田间劳动的人们也陆续回家了。
要返程了,回望尖山,雾蒙蒙一片,一切都显得肃穆而安祥。归途中,一幅富饶美丽的乡村山水画卷浮现在脑海里,我默默地祈愿祝福,为这山,这树,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