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在安静中开始
没有任何的设置与铺陈,就像一首诗的到来,仿佛是横空出现的,那安静与恬淡。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淌,将我从旧的一年带入了新的一年。
20xx年就这样开始了么?在来之前我只想把自己留在这里,好好地看看风景,因为终年的忙碌难得有时间走出来。长期的工作挤一压,生存的逼仄,总让我产生一种笼中困鸟之感。是鸟儿哪有不向往天空的呢?只要活着,这个愿望就在生命的密码中储存着,渴望有一天打开翅膀。20xx年的年末我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单位在广东省中山市招开了一个研讨会,会议时间和新年连在了一起。这于我仿佛是天赐的良机,我这个笼中的困鸟仿佛看到了飞翔的希望,于是,在出发之前便决定会议结束后把自己留在那里行走几日。而对行程我是茫然无知的,却又像心中早就有数了一般。
一切都是自然的,就像水流,有一条自然的路。因为那条路早就等在了那里,有生命的呼唤与接应,我是应着呼唤而来的,就像我在心中的渴在安静中开始望与期许,我也千万次地呼唤着他们,那片神秘的土地与土地上的万物生灵。
就在我到达中山的第一天,一位在东莞的朋友就发来了信息,他是听参加我们研讨会的一位女老师说我来广东的,期盼着大家在广州一聚。我茫然的行程就这样有了光亮。
于是,我得以在新旧更替的时光里,坐在广东省作家协会招待所的202房间里,翻一动着照相机,欣赏着我在广东行走时拍下的照片,记忆一次又一次被鲜亮、唤醒,昨日的、今日的以及那亘古的……
是的,亘古的,比久远更久远的记忆被唤
醒, 当我走在白云山,登往摩星岭的路上,大脑中闪出一句话,我说,我不是来看风景的,而是寻找来路的。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经常被这个问题所困绕。这样的自问始自儿时,我常发现在我的身上出现几个我,经常感到我的出走与别离、我的温顺与叛逆、我的通达与混沌、我的和顺与挣扎、我的安静与焦虑。而其中的一个我经常行走在南方的水乡与棕榈、椰风与湖泊之中,那氤氲着的温柔的气息,使她成为一缕风或一个影子。这些以幻梦的`形式出现在我的意识里,我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弱小而坚韧的背影,远离与飘忽,在某一时刻她又停了下来,与固守在生活中的我对视,那一刻的无言,穿透了千百年的时光,泪水化做漫天飘落的花一瓣,在奔涌的流水中远逝……
我来了,在北方刮着肃杀的风,以尖头的锋利刺入骨子的寒冬,所有的树木落尽了羽一毛一,静默着仰望着高在安静中开始远的天空,而那些清疏的枝条只有使天空更高远,偶尔飞过的鸽群驮起巨大的孤单的时候,我来了,来到了如春的南国。它的绿葱笼蓊郁,花朵开得娇娆绚烂,那些缓慢走着的事物和生命中不可遏制的美,在巨大而青葱的福荫下得以庇护,因此它是祥和的、舒缓的、宁静的,恬淡的,同时也是柔软的,坚韧的。
我的脚一经落在了这片新奇而美艳的土地,一般温润又亲和的气息迎面扑来,在和我撞了个满怀的那一瞬,我又一次盈一满了泪花。我知道,我与游走在南国的那个我汇合了,我的生命得以了统一,此时它是完整的。我的心是如此的明亮,仿佛打开了一道门,释然地走在葱郁与花香之间,恍惚间自己就是一只打开了翅膀的蝴蝶。飞翔啊,生命之始的作茧自缚,只是为了完成这一刻的飞翔;生命的苦痛与隐忍,就是为了在某一刻找到自己。在那一刻,我也突然悟到了,这一生我们注定要经历一些所不能预知的相遇与别离,喜悦与忧伤、幸福与疼痛,当我们参悟了这一切,一些无形的力量推着我们向前走,在别离的那一刻,剩下的只是回眸时的微笑,我们不是没有了眼泪,而是我们的眼睛和心灵都有了含一住它的力量。
走是必然的,是我命定的回归,而我来过了,我的生命得以了汇合,以飞翔的姿态在这里出现过,我终于见到了曼陀罗,她是那样素雅,看不出她生命中的魅惑,她的沉静与生命中的潜能让我想到了她就是一个非凡的女诗人,有着安静的外表,而内里却有着女巫的智慧与天赋。我经过了开得娇娆与明鲜的紫荆花,拍下了她们飞翔的姿态的同时,也拍下了那种飞落之美。白云山的三角梅更是大片大片的开,仿佛开疯了一般,这些柔软的植物,呈现出了怎样的一种力量与生命的渴望。我触一摸了榕树的茸一毛一,它们的长胡子,现在我还可以告诉那些没有见过榕树的北方朋友,榕树不只是长长胡子冒充老爷爷而已,它长长的胡子长着长着就扎进了土壤,成为了根,呈现舞蹈的姿态,又拉起了一个帐蔓。在安静中开始这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也是我亲眼看到的,现在我告诉了你们。还有我看过的芒果树葳蕤高大,叶子在夜晚看上去似柳叶状,朋友说,它们的叶子有着芒果的香,说这话时他惦起了脚,摘下了一枚叶子递给了我,我闻了闻,那黄润的,流着汁液的芒果就呈现在了我的鼻吸里。而那几棵高大的木麻黄有着细小的针叶,有无数个小红伞,一个牵着一个地垂挂下来,那个小巧别致的茶社就这样掩映在诗意而浪漫之中,这让我如同行走的梦里,或者说是某个电一影情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