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庐田园居自在,神伴陶翁酌觥筹美文

李盛

结庐田园居自在,神伴陶翁酌觥筹美文

  “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归去来兮辞》中,陶翁表达出了对官场的喟叹不喜,也对田园生活做出了一种预想,“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富贵非吾愿”,这是一种何其淡然的从容,“帝乡不可期”,这又是一种何其豁达的睿智。“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这是一种多么祥和的生活。这些“不在乎”和所期,促成了他“欲居南村”过“无车马喧”的田园隐士生活。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身着麻布粗衣,陶翁直接亲近自然。虽然“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但他依然保持一份“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顺其自然的平和。保持着一颗“心远地自偏”的自然心!这是一种多么高的境界:就算一切付出没有预期的收益,但仍不为之惊慌,只要是初衷还在,就还有希望!

  隐居并不是意味着独处,田园生活也不仅仅是解甲归田,一心事农。陶翁的田园生活,真正的美妙之处在于融于优美友善的环境: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真正的境界在于追求与田园淳朴生活相协调的人际关系,他所要的是远离尘俗的恭维虞诈,需要的是一种“相见无杂言,但道话桑麻”式的质朴之交,而且更需要“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的精神世界的共鸣!

  沿着历史的留墨,可以发现,陶翁的很多诗词里,都描绘着田园生活的画面。如果说《归去来兮辞》体现了陶翁对田园生活蓝图的勾勒与描绘,那么《归园田居》则是实现了心愿后的场景的写照,《移居》则展露着他对田园生活的全部希望与依赖感。后来的《还旧居》,其基调散发着萧瑟衰败的哀伤,但仍掩盖不住他暮年读物思怀,对田园生活的深深痴恋!

  “敝席何必广,取足蔽床席”这简单的居室,便是陶翁对隐居生活的全部要求。或许有人说这简直就是陋室,自己找罪受!但你若获悉陶翁内心想要什么,那此居将何陋只有?“农务各自归”,虽只是一种建立在田园生活上的交往,但仍不乏“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的高雅爱好和分享;也不缺“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的真挚、坦白和怜爱;更不会少了“过门更相乎,有酒斟酌之”的适宜娱乐;当然也有“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的畅快、融洽交流;也有“乃陈好言,乃著新诗。一日不见,如何不思”的交往理想。这情,这景,这人,交织成一幅如此和谐详美的画面!这生活,只应在世人所执着的世外桃源有,只有在陶翁的笔下诗词里有!

  “流幻百年中,寒暑日相往”,时光的`齿轮绞末了诗人的青春。暮年《还旧居》,“步步寻往迹”恻怆多所悲”!“临老罕复遗”物是人以非,老翁也不禁“气力不及衰!”但大家终归是大家,异于常人之处就是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拨置且莫念,一觞聊可挥。”罢!罢!罢!什么都不去想,一觞浊酒,化去无尽情愁悲伤!陶翁用一种不羁的洒脱掩没着内心的“常恐”,不禁让人为其心疼,双目潸然。

  历览种种,细品丝缕,陶翁的可贵、可敬、可佩之处在于:他把隐士生活当作了一种真正的现实的生活,不仅享受了它的艺术之美,精神慰藉,也承受了它的现实之痛,无奈之悲!他率性而不任诞,讲究情趣但不刻意风雅,追求境界但不矫揉造作!

  躬耕田垄,居于村庄,与农人交往,登山游玩,相交斟酌,赋诗和乐,多么惬意的一种生活!

  寄一言之外,田园日梦想。托身之得所,问君何能尔?千载不相遇,南山酒醉菊!一种多么有意蕴的生活!

  南朝的鲍照、江淹拟体,作了《学陶彭泽体诗》与《杂体诗 陶征君潜田居》两首诗,诗词“朋旧数相过” 、“种苗在东皋” 极力效仿陶翁的田园式生活。清代张潮著《幽梦影》,以体会陶翁“欲居南村”“乐与”“素心人”“数晨夕”的淡然融洽。后来,追仿陶翁笔墨,描绘田园意境、梦想田园生活的诗词比比皆是。可这一切,都总是缺少了陶翁笔下的那种境界与细腻逼真。这所有的都反映出,陶翁笔下的田园生活成了一种生活范式,是官场厌烦者退隐的理想居所,是心神俱疲者的顶级疗养园,是精神追求者的最高境界典范!

  身处这个纷繁世界,面对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钱权名利的相逐,不免会有心累的时候。每当这时,就不禁想起这位有卓识高见的隐士——陶翁渊明

  想另辟一世界,守一方净土,结庐田园,自在简居。神伴陶翁,觥筹交错,酌杯南山之巅,共赏东篱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