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关于鹦鹉的美文
一日,闲逛至贩卖鸟禽的市场,从某处传来鸟群喳喳的叫声。我寻声而去,还未靠近,一股浓浓的鸟粪味就扑鼻而来。好熟悉的气味!我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祖父家的阳台,看到了久违的小生灵。
瞧,白色的那只正无精打采打着瞌睡——是你吗?你们曾经是一对,可总不见下蛋,把我急坏了。而祖父则不急,很快就给了我惊喜——一日,我突然发现你们的巢穴里多了几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我回家问母亲,祖父是怎么做到的。母亲也说不知道,只是告诉我,祖父是一个细心的人,尤其是对我。比如我刚出生的'时候,到了夏天祖父怕我被蚊子咬,愣是在摇篮上做了一个小蚊帐。所以从小我就生活在祖父细心周到的照料下,幸福而安心。
蓝色的那只像极了那个小淘气,一样的神采奕奕——是你吗?那时你刚刚长大,血气方刚。有一次,你从松动的鸟舍门挣脱出来,在阳台上扑棱着翅膀,横冲直撞的。贪玩的我拉开了阳台的窗。你无头苍蝇般地一通折腾之后,一溜烟就蹿出窗外,我趴在窗台上,看你越飞越远,心里乐开了花。祖父很快发现少了一只,我只好老实交代。我知道鹦鹉是祖父的心头宝,这次他一定很生气。可是,迎接我的不是暴风骤雨,而是老人家慈祥的目光,他抚摸着我的头,温声说道:“窗台很危险,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的小鹦鹉!”那一刻,就算铁石心肠也抵不住这一声“小鹦鹉”啊!泪水一下决堤……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你们不再那么精神抖擞。每次我去看祖父,老人家总是气息微弱地说,带几只鹦鹉回家吧,让它们陪着你。少年不懂老人的心,不明就里又嫌麻烦的我始终没有照做。
据说,祖父的病跟抽烟有一定关系。老人家生前爱抽烟,都是自己买了烟草,搓得稀碎,用烟纸卷着抽。但是多年以后我也抽上了烟,如果他在世,知道我现在每天要抽十几支烟一定会狠狠的训斥我!
祖父走后,阳台上的花草也枯萎了,鹦鹉房所在的位置变得空空荡荡。至于你们的下落,沉湎于悲痛中的我真的没有心思过问。而日子走着走着,就把记忆中的问号给一起掩埋了。
此刻,看着眼前这些鹦鹉,我突然想问,你们当初去哪儿了?我想,你们一定是不忍祖父独自离去,也一起腾云了吧。虽然天上没有儿孙绕膝,至少还有一群鹦鹉朝夕相伴,祖父总不会孤单吧!这些鹦鹉真的是曾经的你们吗?今天能与你们重逢,一定是祖父想我了吧!你们知道吗?在我的梦里,他老人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看好了就买几只吧”,贩鸟人一句问话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恍然发现自己在思绪翻飞的空档下意识地燃了一支烟,于是狠狠心,摁灭了。我毫不犹豫的掏钱买下两只鹦鹉,一只白色,一只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