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赏析《七夕之思》
朋友问我,附近有葡萄架吗?我说没有,住的是楼房。那你找找看!找那玩意干吗?星期天,想想是什么日子?不愿想,和女儿玩呢。
这时电视节目主持人一口一个“中国”的情人节,让我如梦方醒,七夕,葡萄架,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互诉衷肠,“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多少代青年男女血泪的凝聚,多少个回合的荡气回肠,浪漫企冀,一当人们远离血泪与痛苦的时候,审美的观照便应运而生,牵动着仍然在血泪中浸泡,在煎熬中热恋的人儿,牵动着能够幸福牵手,花前月下,朝朝暮暮,脉脉私语,相依相偎的浪漫男女,期待两情久长。
七夕,一个好端端的节日,突然被冠以“中国”二字,好多年前就觉得别扭,终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突然顿悟,觉得之所以冠以“中国”二字,是全盘西化以后,人们以西方基督教文明为本位,或者参照物,蓦然回首在中国的古老传统中寻找一个聊以自慰的油头。这样子说,并不是断定每一个人都自觉地崇洋媚外,而是当整个东方社会被“心归基督”的氛围所笼罩的时候,古老的东方文明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西化已经渐渐成为人们的潜意识行为。
当然,许多人并未细细思考其中的意味,渐变不是朝夕而就的,一百多年来,国家民族命运一直风雨飘摇,国人的哲学、思想、生计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痛苦的颤变,民族不灭是硬道理,活着是硬道理,发展是硬道理。几代人之后,仿佛曾经的生存与毁灭都已成过眼烟云,“心归中华”与“心归基督”的斗争也早已尘埃落定,“心归基督”的潜意识心理定位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据每一个人的心,统治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古老的东方族群都在寄希望于利益压倒一切,经济建设压倒一切的经济复兴所带来的民族复兴、家族的复兴,家庭经济利益的复兴,自然很少想到一个节日的称谓所蕴含的巨大意义。
当然,许多热恋中的青年男女,宁愿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都是属于他们的节日,不论西方的情人节,还是东方的情人节,乃至所有可以利用的油头,能用则用,谁论东西南北?
自然,我的倾向是很明确的,重视所有的民族节日,而不是将民族节日仅仅置于西方宗教节日的附庸的尴尬地位。
文明绝对不是家具的组装,绝对不是若干个方面的简单拼合,而是系统化的。节日也一样,都有其生存发展的民族土壤,表面上西方宗教节日对中国社会的占领不算什么,实质上,之所以如此,是西方文明对中国社会、人心的占领,东方文明的失落、陨落为前提的,什么土壤长什么草开什么花,这时无容置疑的。正如中国的蜜蜂是适应这块土地上的植被而生存的,这些不起眼的中国蜜蜂为这块土地上的植被的繁衍生息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有人不作研究,不顾及这个现实,引进了个头大的意大利蜜蜂,以其极强的侵略性,大量杀死中国蜜蜂种群,导致这块土地上植被物种的加速灭绝,若无法引起人们的重视,后果不堪设想,所幸的是保护并壮大中蜂种群已经列入十一五规划。
显然,中华民族,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延续种族并延续文明的民族,仅仅依靠经济的复兴就奢望获得真正的民族复兴,是不现实的,不可能的,也是痴心妄想的。
中华民族的核心民族——华夏族,以自己的文明文化一路走来,所遭遇的`所有外族,不论是恶毒的蚩尤部落,还是无比强悍的蒙古族等游牧民族,一个个都被融合了,亲合了,渐渐吸收合并了数千个少数民族,而壮大为如今的五十多个民族的中华民族,所拥有的融合力、亲合力、文明文化优势是无容置疑的,民族凝聚力也是举世无双的,依靠的是什么?依靠的是文明与文化,依靠的是文明文化包容性、创造性、亲合性。而当我们不论什么原因丢失了、失落了、放弃了自己的文明的时候,必将失去这些优势,不论经济多么发达,一旦风吹草动,一个几千年大一统的国度必然土崩瓦解,像如今的欧洲一样,一盘散沙(就连欧洲也在谋求一体化)出现无数个小国,谈何民族复兴?
印度之佛教文明一进入中国,中华文明就以博大的胸怀,用500年的时间对之进行消化吸收,使之成为我们文明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儒道释互补,并在唐朝走向文明文化以及经济的强盛。这是文明文化交流史上的典范和佳话。而西方文明一进入中国,就以“心归基督”为导向,极力消灭并取代中华文明,应该说这个目的基本实现,如今之中国就是“心归基督”全盘西化之中国;如今之中国就是有意无意曲意逢迎西方之中国;如今之中国就是飞马狂奔悬崖前之中国。
闭关锁国是要不得的,全盘西化就更要不得。复兴文化在先,复兴经济在后;强本固源在先,消化吸收外来文明在后;力求民族自信自强在先,花花绿绿在后。中国古代有邯郸学步的笑话,希望不要前人笑后人,后人复笑后人矣;中国古代有切足适履的笑话,希望不要抛弃自己的民族,闹了去做别人的干儿子,又不被别人接受的笑话。
日本明治维新时期,日本人力图短期内富国强兵,闹出了“以欧洲人种改造日本”的笑话,如今几百年过去了,这个民族似乎已经找回自信,虽然见了强于它的人——美国,它装孙子,见了弱于它的,它做爷爷;俄罗斯经历过两次全盘西化,一次是彼得大帝的改革,至今他们还冰天雪地穿裙子,一次是前苏联时期,又以又一个人的理论对俄罗斯民族进行强奸,如今苏联解体了,曾经十八亿美元打车臣的钱也拿不出……也许每一个后起的民族都要经历民族自信心的缺失期吧,希望我们的笑话不要闹得太大,希望不再步人后尘,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民族。
古老的文明渐行渐远,国语被国人日益轻视,人类历史上唯一的用以写文章的高级语言——文言文成了天书;你去读时尚文章,不懂英文寸步难行,不论你去就业,考什么资格,都要考英语;端午节——一个地道的民族节日,不知何时成了韩国的世界文化遗产;韩国——一个继承了中华文明的国度,到处是孔庙,成人定期学习儒家思想,奇迹般地度过经济危机,“文化韩流”席卷华人世界……如此这般,心生感慨,万千难平。
……
如今当有朋友问我葡萄架的时候,我的脑子空空如也,迟钝许久之后,方才缓缓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我突然想起杨澜博克中费翔的的一个疑问,“100年后,中国人靠什么认知自己”?
……
七夕,沉重的、浪漫的七夕,脉脉思念的七夕,不必冠以“中国”二字依然是中国的,请你站在中华文明文化的立场上,而不是以一个假洋鬼子的心理思忖她……找一个葡萄架,透过茂密的葡萄叶望望星空,听听私语,想一下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