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亲情的感人美文文章

马振华

  有关亲情的感人美文文章1

  辣椒到霜降后,形状和风味都大变。严格说来,不能说是秋辣椒了,但习惯这样叫,秋茄子、秋白菜,都是霜打过的。秋辣椒形状上最大的变化是长不大,长不开,好像怕冷似的,蜷缩着,个个畸零形态,像旧时老太太的小脚。

  深秋处,小尖椒是老而弥辣,串起来一串红,挂在屋檐上晒,一条黄色玉米,一串黑色木耳,很好看。肉质椒的特点是瘦削了,子很多,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辣椒子却是嫩的,可以吃。这样的辣椒不适合切丝,摆在砧板上,菜刀平拍,随手扯掉蒂扔在垃圾桶里,摆在箩子里淘洗一下,菜油、生抽、盐,拍一瓣蒜头,清炒,略焖,是为“辣椒瘪”,就这么简单,绿油油的,有一股秋味道。

  那天母亲给我打电话:秋辣椒都挂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了我,她没有拔掉秋辣椒去种白菜萝卜,等我回来现摘现做。接电话时,我站在异乡的山脚下,和母亲隔着一条江还加百把里路。

  小时候家里缺油少荤,炒白菜、腌白菜来回吃,吃怕了,就自然爱上了辣椒,辣味下饭。辣其实是痛感,不是味道,五味是“酸甜苦咸鲜”。每到初冬,菜地里也就大白菜、萝卜了。在平实寡淡的萝卜白菜中,辣椒刺激着我的食欲。放学后,我就挎着篮子在田畈里寻,在拔掉的辣椒秸秆上,摘别人摘剩的秋辣椒。因为总是不多,母亲并不给我做,因此我学会了做菜。我记得我是拔掉辣椒蒂,洗净了,放在盘子里,滴几滴熟油,加盐,饭煮开了炙干了,放在饭头上蒸熟,异香扑鼻,竟让我胃口大开。

  生活的艰苦让母亲下定决心供我读书,要我逃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为此她受了很多苦,她像男人一样干活。她不让我参与体力活,要我在家读书。

  后来我离家远读,赶不上秋风了,母亲竟步行几十公里山路,给我带来油煎的小毛鱼、虾子豆干酱,还有一罐子秋辣椒。后来我走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地方的特色菜肴,仍忘记不了秋辣椒的味道。尤其是在深秋,想到它,我就想家了。

  父母亲仍住在乡村。父亲老成了一弯犁辕,他的暴烈脾气熬完了,母亲骂他,他只微笑。他也开始盼望我们回家,倚门是老的标志。母亲的白发在芦花夕阳的背景里,银白闪亮。

  有人说:老嫂子,你家辣椒咋还不拔呢?都能点得着火了!

  母亲笑道:等等,老大还没回来呢,他爱吃这个!

  城里什么吃不到?快拔掉吧,点菜籽了!

  再等等吧,都等这么多天了。

  我决定回去看看了,吃母亲做的菜,听她唠叨,跟在她身后到田地里转转。人的一生,能和父母一起经历多少次秋风呢?今年的秋辣椒落了,就只有等下一年了,而届时,亲人是否安好?

  有关亲情的感人美文文章2

  母亲是盛开在岁月狭缝里的一朵藤蔓,终生绕着那棵树直到死去。

  桂树的芳香是妈妈的味道,它有着儿时吹泡泡的欢笑,那一颗颗饱满的泡泡,在阳光下极为炫亮,在妈妈的微笑中,泡泡飞到了天上。

  岁月的流逝带走了我那个年轻的妈妈,只是还我一个慈祥的老者,她不再有我妈妈灵巧的手来给我扎出各种漂亮的头发。现在我长大了,我也有了一双女人的手,只是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而我的老者,头发早已稀疏。是岁月在责怪我?在青春中逗留太久,还是在暗示我,忘却了我的青春中,老者是以光年般的速度老去。

  秋以流水的速度离去,带离了大片的落叶。不知是扯痛了阳光的嗓子,还是抓伤了季节的手臂。在落叶的时刻,没有温暖,只有落寞,我走在后街,跟在母亲的身后,我拼命的奔跑,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明明只差一步,却永远都到不了。为什么呢?我学着妈妈以前的样子,开始穿高跟鞋,开始化妆,对着镜子,突然发现十八岁的我比妈妈美很多,以前明明是她好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在改变。于是,我停下了脚步,伸手握住一片落叶,对着天空细数它的纹路,突然我的掌纹和它相融了,原来不对的地方是秋天,母亲的秋天。

  母亲是柔柔月光下的一朵苦莘子,那微白的细小的花开在临溪旁的石头上,她每日对着月光哺乳她怀里的孩子,孩子并不调皮,偶尔闹闹,月光下,她的`皮肤上晕着光辉,好似那引水而出的美人鱼。

  母亲的前方是一座墓碑,那是多年以后,母亲的归宿,于是,在这段路上,我拼命地阻碍,改道,只是想延长那一条岁月的河而已。

  母亲,沉睡在我的怀里,轻轻睡着的母亲。

  蜡烛的最后一滴油已燃尽,我睡在母亲的旁边,像小时候一样。

  有关亲情的感人美文文章3

  父亲一生中流过两次眼泪。

  那时生活太苦,看着一家老小忍饥挨饿,爷爷在冰雪初融的二月下田摸鱼捉蟹,却不料被一条色彩斑斓的仅有小拇指粗的毒蛇咬伤。本已家贫如洗,这下更是雪上加霜,没有钱医治,爷爷便采了一把草药嚼烂敷在伤口上。

  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之后,爷爷终究未能抵挡住蛇毒的攻击,撒手西去。爷爷去世后,奶奶也忧郁成疾,一病不起。临终之时,奶奶指着三个孩子对父亲说:“你……你,你要……把他们带大。”

  奶奶去世的时候,父亲只有14岁,手下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幺叔那时刚会爬。听了奶奶的话,父亲嚎啕大哭,从此自己再没有了父亲母亲,从此自己将独自撑起那叶汪洋中的小舟,与命运搏击。

  幺叔三岁的时候,跑到三奶奶家门口,望着三奶奶吃饭,口水滴答响。三奶奶的大儿子是副乡长,二儿子是村长,三儿子是多年的老队长,家族人口众多,势力庞大,无人敢惹。

  三奶奶恶心幺叔那副馋猫相,甩手给了幺叔一巴掌,打得幺叔嗷嗷大哭。父亲闻声而至,一把抱起弟弟。三奶奶迁怒于父亲,折下一根黄荆条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边打边骂:“你几个有人养无人教的杂种,望嘴望到我这里来了,老子不打死你们就不是人!”

  曾经在集市上以一敌三的父亲一声不吭,任凭荆条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背上、手上、脚上,只是死死地护着年仅三岁的弟弟。

  回到家,幺叔哭着问:“别人家都有爸爸,我们怎么没有?哥,你去给我买个爸爸回来,好吗?”听到这话,我年仅十七岁的父亲眼眶红了,揩干了弟弟脸上的泪痕,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躲进一个无人的角落,伤心哭泣,将一个大男孩的无助与委屈尽情倾吐。

  如今,父亲已经年逾七旬,姑姑和两位叔叔也早已成家立业,子孙满堂。看惯了世事看淡了生死的父亲早已不再自伤自怜,但父亲的两次流泪却深深地留在了我们后辈人的心中,因为,那是对亲人最温情的思念,以及对命运的不屈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