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妹妹是哥哥上辈子的情书,那么我很庆幸成了这个“大傻子”的妹妹。我的哥哥大我十一岁,是个十足的“妹控”,我哥对我的态度可谓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他的东西我想要的话,也是我的。
由于我俩年龄相差太大,所以我并无缘参与到他这个熊孩子的童年中去,反倒是他,陪伴着我一年年地长大。
在妈妈的口中,我那个"二哈”哥哥对我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在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听妈妈的描述,年少的哥哥一直趴在保温箱的罩子上,看着小小的我,一看,就是个把小时,出了保温箱,哥哥看着婴儿床上的我。目光从未离开过我片刻,仿佛思忖了半天,才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戳了戳我那皱皱巴巴的小脸,那小心的样子,好像是在对待世上仅有的珍宝,那抿成一条线的小嘴,怎么看都是个小别扭。
我出生的那一天,刚好是阳历6月7号,考大学的第一天,姑姑笑得合不拢嘴,赐名王清华,哥哥听了,也只是挠挠头,一个劲地傻乎乎地笑。每当妈妈回忆起这些的时候,眼神总是无比慈爱,全身都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我再长大一点,能记事的时候,脑子里隐约有个画面,我坐在一个大纸箱里,哥哥或拉或推,带着我在商场的地板上滑来滑去,那时候的广兴超市还叫瑞丰商场,那时候的我一两岁,那时候的哥哥只要有空就会来陪我,我在妈妈的货柜里睡觉,除了妈妈,只有他会一直守在柜台前,等我睡醒后,把我驮在他肩头或者抱在怀中,领我到别处去逛,那时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向同学炫耀他有一个宝贝妹妹。
再后来,我上了幼儿园,他上了初中,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爸妈被逼无奈,把尚且年幼的哥哥和我寄托在爷爷奶奶家,二人带着几身换洗衣物,毅然去了乡下,开始了最原始的耕地生活。
我虽年龄小,却也能懂好多事情,网上说长大,就是把哭声调成静音的过程,可能我成长的太早了。我从来不会在家里大哭,而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悄悄地抹眼泪。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可唯独我那个马大哈哥哥,在下晚自习回来后,发现了偷偷哭泣的我,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把我抱在怀里,一动不动,我想,他也是很难过的吧。
后来,他省了一周多的早饭钱,为我买了三条金鱼,用矿泉水瓶装着,放在阳台上,他对我说,以后想爸爸妈妈了,不要哭,过来看看金鱼,现在的我也有他那时那般大了,却仍想不出当时那样天真的哥哥,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但是当时的我肯定理解他的心境,我们都把思念寄托在那三条小金鱼的身上,后来金鱼死了,但此后的我也再没有为思念掉过眼泪。
多年后,我又重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当年的他和我。堂哥堂嫂离婚,三个孩子归堂哥抚养,那天三岁的小侄女拿着包子去客厅找她五岁的大哥和四岁的.二哥,过了一阵,小侄女的哭声传了过来,我急忙跑过去,到了上房门口,却收住了脚步,我看见小侄女抱着她二哥的头,哭着说:"我想妈妈了。"她二哥没有动,就任凭她抱着,大侄儿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上滚着的是那个被啃了一半的包子……那个瞬间,我好像透过时光,看见了十年前黑夜中,昏暗的床灯旁小小的哥哥抱着小小的我,只有墙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我上小学不出几年,哥哥便考上了大学,远离故土,一路向南,虽相隔千里,却在每次电话响时,第一句话总是问,我妹妹呢?
现在的哥哥,参加工作已三年有余,对谁都抠门,唯独对我十分大方,他说:“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妹妹也不能少。"他会领着我这张“假情书”在元宵那天去鼓楼前放烟花,为我拍视频;他会领着我去买好看的小裙子;他会为了满足我的心愿,晚上十点领着我去街上吃火锅;他会向全公司的人炫耀他有一个妹妹,特别可爱,我成了他和他同事共同的妹妹。他有时也会怼我,可绝不允许别人说我半句不好,他给了我他力所能及的一切。
我与他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他却愿意陪我一路去走我的青春。种种心意无以为报,只能凝聚在一句话中——我的哥哥,我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