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诗歌

黄飞

石头记诗歌

  题记:脂砚斋何许人也?脂砚斋并不是唯一给《红楼梦》作评的,但其中脂砚斋是最早作评,而且连续数次加评,往往一语中的、入木三分。通过仔细研究脂批的内容可以发现--脂砚斋和作者曹雪芹关系密切,深知作者著书底里,与作者有共通的生活经历和感受,并且熟知作者著书过程中采用的多种奇法妙法。甲戌本脂砚斋的楔子诗里面有两句,做"谩言红袖啼痕重,更有痴情抱恨长"。这两句诗就说明红袖和痴情这两个关系非常之密切。这首诗的最后两句是"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就是说十年里面等于他们共同来完这个著作,可见这两个关系不寻常,也就是说脂砚斋她不是一个一般的批评者,她参与这本书的创作,她跟曹雪芹的关系密切到难解难分的地步。甚至于在脂砚斋批语里面出现这样的话,说:"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余二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有一种意见认为就是夫妻关系,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种意见,总之两人关系再密切不过了。

  本诗假托脂砚斋口吻,又参考了柏桦所作诗《水绘仙侣:1642——1651:冒辟疆与董小宛》写作手法,题记则引用了刘心武先生《揭秘红楼梦 》。

  1

  矮舫前 一杯合欢花酿的酒

  一直醉到今朝

  屈指一算 窖藏了二十年的小细节

  一直在杯底生动如初

  一些昨日的芳香 在你笔下淡淡析出

  好比一片明矾 澄清了你眼底的翳障

  2

  透过敞开的小轩窗

  斑驳的月光洒了一地

  你从哪一点看出我的楼是红色的

  并且 一梦千年

  浩荡的春风中

  你说我的'美已恍如隔世

  投石问路本是宵小的伎俩

  你凭什么说一颗小石子

  比我记得还多

  3

  我只记得 那一年你梅雪精神 琴妻鹤子

  令我恨不得焚琴煮鹤

  唐突了你笔下的佳人

  你说那些文字穿行于你皮肤血液之中

  令你如鲠在喉 不吐不快

  我只知道执经史子集万卷在手

  终究抵不过你的一本《石头记》

  甲戌那年

  你将我的名字郑重其事的写在书中

  “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上天决定石头的清透文理

  是我决定全书的脉络和走向

  它们清晰的指向了一个人内心的道路

  4

  呵呵 情僧录 风月宝鉴 红楼梦 金陵十二钗

  哪一个比得上我令顽石点头的石头记

  回前回后 书眉 行间 正文句子下我用纤细如发的字写成双行

  或者再用我点唇的朱砂披几行

  署名不署名全凭我高兴不高兴

  花园里的蟋蟀为我们弹琴助兴

  可是我在你眼里却看到了至高的痛苦

  宁静的月光像清凉的雪在我们脸上抚摸

  这些年

  我们要靠不断的反刍往事

  在心底描画那些我们经过的羊肠小道

  你这泥沙做的浊骨

  哪里经得住我万千清泉的涤荡

  这个夏天注定要有

  众多的昆虫和花朵死去

  水里的杨梅

  树上的小桃红 已经哭红了眼睛

  前尘往事 历历在目

  5

  无奈 那一年雪落的实在太快

  明亮的雪花还来不及照亮你的一生

  琴声便像星星一样滑入大海

  我摸索着一块石头上岸

  我们从一块一块石头上走过

  突然才发现

  我们站立的已不是

  原来的地方

  从石头中会浮出一个更为孤独的人

  在那些清透的文字里会浮出

  我们更为清瘦的往昔

  “今而后愿造化主再出一琴一脂

  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

  当真是“茜纱公子情无限

  脂砚先生恨几多”

  一石掷破水底天

  我知道终其我这一生

  也不会比一块石头记得更多

  题外的话:诗中凡是加引号的都是引用自脂砚斋评本的《石头记》所注的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