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坎坷求职路
杜甫,字子美,河南巩县人,自称少陵野老,被后人尊称为诗圣,其诗被称作诗史。
每到栀子花开的时候,我们就迎来了略带伤感的毕业季,而到了栀子花落的时候,我们迎来了略显残酷的就业季,不可避免的要经历一番挫折与退让。即使在我们看来天纵英才的“诗圣”杜甫,当年也是一度徘徊在异常坎坷的求职路上。
其实当时唐代的就业环境还是比较宽松,就业途径还是比较多的,通过参加科举考试是大多数读书人的选择,也可以通过去边塞从军,建立战功,最终走入仕途,甚至封侯拜相,最成功的案例就是边塞诗人高适,通过建立边功,最终受封渤海县候,是唐代是人群中唯一封侯的;还可以通过宦游结交达官贵人,从而达到求职的目的,一向潇洒自负的李白就不屑于参加“高考”,走“学而优则仕”的慢慢求职路,而是寄望于“平交王侯”,从而达到登堂入室的目的;通过拜谒官员献上自己的作品,希望得到赏识,进而进入仕途;当然更有“艺高人胆大”者,选择归隐山林,以退为进,通过别人的口舌博得好名声,以略带神秘感来得到赏识和重用,这一点可能是从东汉著名的“山中宰相”陶弘景老先生那学来的。
杜甫的远祖为晋代功名显赫的杜预,放现在至少也是上将军衔,一方军区司令。曾祖父杜依艺曾任巩县令一职,县委书记、县长一肩挑。祖父是初唐诗人杜审言,曾在五言律诗《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中留下“云霞出海曙,杨柳渡江春”的名句,官至膳部员外郎,离中央政府已经相当近了。父亲杜闲曾任奉天令一职。看杜甫家世,也算是名门之后,按理说他的就业应该是一路坦途,不成问题的,他的`才情我们有目共睹,他的文学成就毋庸置疑,他在使各方面的成就,令后人无法望其项背,但是他一生坎坷,屡次求职失败,一生穷困潦倒。
杜甫的青少年时期,实在盛唐社会中度过的,过了一段南北漫游、裘马轻狂的岁月。用他自己的诗句说就是“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他曾游历过今江苏、浙江、河北、山东一带,一方面结交了很多朋友,另一方面更加深刻的接触到真正的唐代社会,在太平盛世的掩盖下,盛唐的气象已经开始出现一些较为严重的社会弊端,这位诗人之后反映民间疾苦,写出那些高质量的“史诗”般的伟大之作埋下了伏笔。因为在唐玄宗后期,皇帝沉湎于声色,挥霍无度,且有沉迷于道教和密宗佛教,很少过问朝政。朝廷大权先后落入权相李林甫和杨国忠只收。李林甫专权跋扈16年之后,杨国忠又开始独揽大权,屡兴大狱,朝政在倾轧与清洗中一塌糊涂。社会繁荣的背后,隐藏着贫困与不公,正在酝酿着大的动乱,对此唐玄宗一无所知,这又为杜甫的第一次“高考”失利冒下伏笔。
几年的南北漫游生活,增长了见识,丰富了阅历,但是并没有让杜甫受到权贵们的赏识,从而获得一官半职。杜甫不得不选择了一条天下大多数读书人最终要走的路——科举考试,24岁的杜甫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实际统治者却是奸相李林甫。扼杀人才、提携亲信,将很多的饱学之士和有用之才拒之国门之外,为了达到个人目的,竟然向唐玄宗说无人中举,杜甫就这样做了政治昏庸、吏治腐败的“牺牲品”。
后来,对科举考试灰心失望的杜甫打算直接投递“求职简历”——向皇帝献赋,向贵人投赠,但是一切并不是那么顺利。整天过着“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生活,最后才得到右卫率府胄曹参军的职位,相当于兵器仓库保管。标志着他经历十年长安困苦生活后对朝廷政治、社会现实的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即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潼关失守,杜甫独自去投肃宗,希望再次能为国效力,结果半道上被叛军俘获,被押到长安。这一时期杜甫的生存状况,他写的那首我们耳熟能详的《春望》最能说明问题,当时国家的混乱和诗人的伤心悲痛跃然纸上。后来他潜逃到凤翔行在做了左拾遗,半世沧桑,终于觅得一官半职。由于忠言直谏,当时这个唐朝“临时政府”的宰相是房琯,房琯是个善于“纸上谈兵”的家伙,与叛军作战,竟然采用春秋阵法,结果大败,“零时元首”唐肃宗向其问罪,杜甫始为为房琯上述求情,肃宗大怒,结果可想而知,到手的饭碗又差点丢了,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相当于现在的侨联或者培训中心之类的。
公元760年,随着九节度官军在相州大败,杜甫放弃了比芝麻还小一点的官职,携家人逃难,最终到了天府之国——四川成都,过了一段比较安定的生活。后来他的“诗友”严武做了剑南节度使,杜甫依然没有放弃求职,去投奔严武没多久,严武去世,他有一次失业,再度四处飘泊
公元769年,已经五十八岁的杜甫依然奔波在求职路上。他听说他的好友衡州刺史韦之晋任潭州刺史,杜甫又到了潭州,希望在他手下谋一份差事。非常不幸的是,韦之晋忽然病卒,饱经沧桑的诗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关于诗人之死,《旧唐书·杜甫传》记载,杜甫在耒阳游岳庙,“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馈送牛肉白酒,甫饮过多,一夕而卒”,每到这里,令人不忍猝读,心酸之情油然而生,一位59岁的老人一生漂泊,最终客死他乡,令人唏嘘不已。
杜甫的一生就是他求职的一生,是他希望为国效力却屡遭挫折,最终郁郁而终的一生,他的悲剧属于时代悲剧,即使天纵英才也没有逃脱命运的无情捉弄,我们在感叹故人悲惨遭遇的同时,也在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感受着他一生希望“致君尧舜”为国效力的孜孜不倦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