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李白、杜甫诗性的比较
常听人说,“居士”是佛家的称谓,李白虽号称“太白居士”,却尊崇“道”。我想,如今对“居士”称号也应该融进现代的涵义,比如:基于恬淡、诗意的精神取向,将人生诉诸为一种对自由之思想和独立之人格的追求者,或者,具有某种致力于在心灵中统一真善美的精神追求者。
不过,也许我们根本没必要非得对某种称号作“形而上”的意义述求,其实,对于人生性情与修养来说,尽管释、道、儒等传统思想表面上很不相同,但在人格追求意义上根本就是一致的,只是各自作表述的角度、方法、运用的语言,以及由此导致的某些具体的实践取向有所不同而已。好了,今天该写点什么呢?我本人是从事工程技术专业的,却在博客中发布了很多“诗”一样的东西,并把博客定名为“夸克居士999”,还在新浪网上搞了个博客圈名为“诗性哲学圈”,怎么说呢,这些多少还是有所关联吧。
今天就比较一下李白和杜甫的“诗性”吧,这是自建博以来长期存在的一个想法,也算是一种创作冲动吧,因为我觉得,做这样的比较思考无论对诗性探索还是对明晰建博思路方面都很有益。反反复复说来说去,诗性到底是什么呢?诗的意义究竟何在?最终诗又要用来述说什么呢?为此,一度想去对比白居易和李白,但是想来想去还是选择杜甫和李白作比较为宜,因为一则他们同时代,再则二人都曾发表很多“诗论”,目前手头上可作查证的资料也相对更为充分一些。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韩愈《调张籍》),表面上看,李白的浪漫主义风格与杜甫的现实主义风格出入甚远,但是在对诗性的本质追求上却惊人一致,这可以从各自对诗性观念的表述上深刻地揭示出来。
李白是继屈原之后我国最为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在诗性上的主张也深受屈原影响,“屈平词赋悬日月”(李白之《江上吟》),学习屈原的确使李白达到了“逸气顿挫,英风激扬,横波遗流,腾薄万古”的诗性追求的境界,又在一定意义上通过实践和创新在某些方面超越了这一目标。李白对诗歌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学创作目标,也就是说诗歌的美好意境应无斧凿雕饰之痕,有如自然天成才是。李白尊崇“道”,道家追求的是个性的自然率真,这最需要卓越的想象力和审美以及文学功底。
与之相比,杜甫作为现实主义诗人在诗性的舒张上,与李白的着眼点明显不同,所谓“文章千古事”,就是说诗既要基于国家民族的大义大利,又要从社会众生的切身利益等现实的角度去创作,他本人就一直为此勤耕不息,在其诗歌中表现出了积极而厚重的人本思想,体现的是务实和入世的人生态度。但杜甫并不因此而缺少深厚的艺术功底,他很注重诗歌的思想内容和写作技巧,重视学习吸纳不同的诗论思想和创作艺术,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以及“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正反映出这一点追求。
我为什么说李、杜二人在对诗性的本质追求上又是趋于一致的呢?杜甫对诗性的看法是比较全面的,他赞赏“鲸鱼碧海”的恢宏气度,比如对孟浩然的“清诗”和王维的“秀句”,但更钦佩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雄奇豪迈。而李白呢?他始终把《诗经》中的“风雅”作为诗性追求目标,十分重视比兴的创作传统,鄙薄“绮丽不足珍”的后建安诗风,致力于借鉴“风雅”的比兴手法,其意也在倡导《诗经》的现实主义精神,正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所以从根本上说,李杜二人在诗性追求的“亲风雅”和“近风骚”上本来是一致的。
诗性本质上就是对存在的一种唯美思考和追求,但是任何思考和追求的'结果,对于广袤无极的本体世界、错综复杂的因果网、庞乱纷繁的意识和情结来说都是局部性的、短暂的和间歇意义上的,因为真正的思想注定都是朝向那种对存在的“无极结构”即无限的“终极追求”意义方向的。所以,一个真正的思想者本身就是诗意生存的,他永远都不会自诩为“思想家”,为什么呢?因为“思想家”这样的称呼及其涵义,本质上只是他人在认知和情感方面有意无意赋予的,而这些东西对一个思想者自身来说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和诗性的意义,我认为“诗性”以及实践诗性的本质也就在于此。
如此我也就明白了,现代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海德格尔为何把诗理解为哲学的最高形态,同时我自己也愿为此而不懈地努力,因为博客以及博客圈已经为我提供了很好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