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的《湖心亭看雪》中更定指几点?

孙小飞

  张岱的《湖心亭看雪》中更定指几点呢?

  这个的确是刚入夜,不是凌晨鼓绝的最后一更。但把“更定”翻译成晚上八点,是十分不准确的,基本等于瞎翻译。首先要明白为什么要定更?是因为古人的入更是根据日落天昏而定。(之前时辰这一段有错误,直接删了,时辰的定制是根据刻漏,而入更则根据天色。)

  日落定更,即是一更,一更以天色朦胧为准。你定了一更以后,往后还有四更,五更到头,正好东方要翻出鱼肚白。所以,夏季的一更在晚上七八点左右,而冬季的一更则在晚上五六点左右。《湖心亭看雪》明明白白写着“崇祯五年十二月”,大冬天的,定更是在晚上八点吗?杭州腊月日落在五点露头,定更不会晚于晚上六点。翻译成“晚上八点”,还不如翻译成“天刚刚黑”。另外“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是因为大雪下了整三天,刚下完雪的夜是很亮的。

  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原文: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张岱的《湖心亭看雪》译文:

  崇祯五年十二月,我在杭州西湖。下了三天大雪,湖中游人全无,连鸟声也都听不见了。这一天天刚刚亮,我划着一只小船,穿着皮袍,带着火炉,一个人去湖心亭欣赏雪景。树挂晶莹,白气弥漫,天、云、山、水,上上下下一片雪白。湖上能见到的影子,只有西湖长堤一道淡淡的痕迹,湖心亭是一片白中的'一点,和我的船像一片漂在湖中的草叶,船上的人像两三粒小小的芥子,唯此而已。

  到了湖心亭上,已经有两个人铺着毡席,对坐在那儿,一个小仆人烧着酒炉,炉上的酒正在沸腾。那两个人看见我,十分惊喜地说:“湖中哪能还有这样赏雪的痴情人!”拉着我一同喝酒。我勉强喝了三大杯就告别。问他们的姓名,原是金陵人在此地作客。我走上自己船的时候,替我驾船的人喃喃自语地说:“不要说先生痴,还有像你一样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