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
《金刚经》是佛经典中很特殊的一部,他最伟大之处,是超越了一切宗教性,但也包含了一切宗教性。
马祖禅师的人间生活禅思想形成,除了受到六祖惠能大师及怀让禅师影响外,另外,影响马祖道一人间生活禅思想最深远的,莫过于《金刚经》的人间佛教思想了!
《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于南宗人间生活禅的形成,是有著决定性因素的,尤其马祖禅师及其后弟子们所创立之洪州人间生活禅,受到《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更大、更直接。马祖道一不但继承了惠能大师的人间生活禅,且更进一步发挥了《金刚经》人间佛教的根本精神,把佛陀在《金刚经》里教导诸菩萨摩诃萨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法门----时时善护清净心,融摄在他的禅法中,让佛法更加人间化、生活化,使佛法更加地落实在日常生活中。由此可知:洪州宗人间生活禅思想的形成,是受到《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非常大的影响!关于这一点将于下一章再做详细说明!
总之,马祖禅师人间生活禅思想的形成,不但受到怀让禅师及惠能大师的影响,尤其《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于马祖道一的影响更大、更直接,因此才能开创出洪州人间生活禅的一片广大天地!
《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洪州禅的影响
(一)《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马祖禅师的影响
上面已经提到:马祖禅师不但继承了惠能大师的人间生活禅,且更进一步发挥了《金刚经》人间佛教的根本精神,使佛法更加地落实在日常生活中。如《金刚经》序分一开头即说明著:佛陀在日常生活里,处处展现著般若,处处展现著佛法,因为离开了生活就没有般若,离开了生活就没有佛法,佛陀就是在日常生活中配合了六度而去实践佛法的。因此马祖道一:“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只如今行住坐卧,应机接物,尽是道。”6(大正51?440上)
为何马祖禅师说: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因为《金刚经》的教法,就是大乘菩萨道的教法,是佛陀教导诸菩萨摩诃萨应该如何于日常生活行住坐卧中,行六度、修一切善法。佛陀告诉诸菩萨摩诃萨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方法,就是应该要如是生清净心,也就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如《金刚经》所言:“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大正8?749下)
生清净心就是“无住生心”,此乃《金刚经》的根本无上心法,也是南宗禅以心印心的心法。如《六祖坛经》:“如来入涅槃,法教流东土,共传无住,即我心无住,此真菩萨。”(大正48?345中)《金刚经》的无住生心,就是后来南宗禅所传的心法,也是人间生活禅的思想重点。如惠能大师所说的“无念”、马祖禅师所说的“平常心是道”、黄檗禅师所说的“无心道人”、临济禅师所说的“无位真人”等等,都是属于这个心法7。此乃佛陀教导诸菩萨摩诃萨在日常生活中,不论行住坐卧,应机接物,或行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等六度波罗密,都要如是生清净心,也就是要时时善护清净心,即以无住的心,来发菩提心,以无住的心行六度等一切善法,以无住的心来成佛。因为菩萨如果心有所住,即不名为真正的菩萨。所以菩萨的心要住在那里?就是无住。能够我心无住,才名为真菩萨。
另外,佛陀在《金刚经》也说到:“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大正8?750中)无所住心就是非住,非住就是无住,即不住于空,不住于有,不住于一切是非、善恶、烦恼…等种种境界上。这就如马祖道一所说:“平常心是道。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马祖所说的“无”,就是无所住,即无住于造作、是非、取舍、断常、凡圣等,这与怀让禅师所说的“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是有著相同意义的。
“平常心是道”是洪州宗的重要思想,其保持了曹溪禅,也可说是人间生活禅的主要特色。而这思想的形成,主要就是来自于《金刚经》人间佛教的核心思想---生清净心,也就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于马祖禅师的影响是非常深广的,除了“平常心是道”,另外,像马祖禅师的另一重要思想“触类是道8”“立处即真”也是受到《金刚经》非常大的影响。
马祖道一主张一切之起心动念、扬眉瞬目等日常生活皆是佛性之显现。而这种“触类是道”“立处即真”的人间生活禅思想理念,就是来自于《金刚经》的“一切法皆是佛法。”(大正8?751中)如马祖禅师所说:“只如今行住坐卧,应机接物尽是道。”“立处即真,尽是自家体,若不然者,更是何人?一切法皆是佛法,诸法即解脱,解脱者即真如,诸法不出于真如。9”
一切法皆是佛法,不但启发了马祖禅师“触类是道”“立处即真”的思想,且更进一步影响到后来的临济宗。临济宗主要思想即“立处皆真”与“无位真人”。有关临济禅师的禅法思想,将留待下一章“洪州宗人间生活禅思想的发展”再做详细介绍。
(二)《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对马祖弟子们的影响
上面提到:“平常心是道”,是马祖道一禅师的主要思想,也是洪州宗人间生活禅的核心思想。因为除了马祖道一为人说“平常心是道”外。另外,像马祖道一的弟子南泉普愿禅师,也为赵州禅师说“平常心是道”(大正51?276下);南泉禅师的弟子长沙招贤,也为人说平常心,如僧问:“如何是平常心?”师云:“要眠即眠,要坐即坐”(大正51?275上);马祖道一的弟子大珠慧海禅师也说:“心真者语默总真,会道者行住坐卧是道”(大正51?443中)。
例如有源律师问大珠慧海说:“和尚修道还用功否?”师曰:“用功!”有源:“如何用功?”师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有源:“一切人总如是,同师用功否?”师曰:“不同!”有源:“何故不同?”师曰:“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校,所以不同也!”10大珠慧海所言行、住、坐、卧、吃饭、睡觉皆是用功,尽是道,是因为禅师念念都能无所住,心无系缚,所以合于道,这也就是“平常心是道”!
洪州宗可说人才辈出,而其人间生活禅的思想理念皆深受《金刚经》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除上面所提到马祖的几位弟子外,另外像马祖道一的高徒百丈禅师(720~814)所提出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即为人间生活禅的最佳写照。
据《敕修百丈清规》卷二所载:“佛教入中国四百年而达磨至,又八传而至百丈,唯以道相授受。或岩居穴处,或寄律寺,未有住持之名。百丈以禅宗寖盛,上而君相王公,下而儒老百氏,皆向风问道。有徒实蕃,非崇其位则师法不严,始奉其师为住持,而尊之曰长老。如天竺之称舍利弗、须菩提,以齿德俱尊也。作广堂以居其众,设两序以分其职,而制度粲然矣。至于作务,犹与众均其劳。常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大正48?1119上)
之前已提到:禅宗从惠能大师开始,提倡人间生活禅,生活即是禅的一部份,所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大正48?351下)这正是新的中国禅风格。后来马祖创丛林,百丈立清规,僧团聚众而居,体制自此更为完备。尤其百丈禅师把禅堂的形式与功能又作了调整,如《百丈清规》中僧堂制:“又令不论高下,尽入僧堂,堂中设长连床,施椸架,挂搭道具,卧必斜枕床唇,谓之带刀睡。为其坐禅既久,略偃亚而已。朝参夕聚饮食随宜,示节俭也。”(大正50?770下)
从上段引文可知:百丈禅师所新设的僧堂内已具有坐禅、饮食、睡眠三种功能,且僧堂内的坐禅表现为集体的行为。这正是新兴禅寺的僧堂与以往的禅堂,在形式上及意义上最显著的差异。以往禅堂中对于坐禅、饮食、睡眠的三种功能是尽量避免混淆的。如《十诵律》卷二十三自恣法中言:“扫洒食堂,扫除竟,入室坐禅。”(大正23?165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