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清平调词三首》古诗赏析
《清平调词三首》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组诗作品,共三首七言乐府诗。全诗构思精巧,辞藻艳丽,将花与人浑融在一起写,描绘出人花交映、迷离恍惚的景象,显示了诗人高超的艺术功力。
注释
⑴清平调:一种歌的曲调,“平调、清调、瑟调”皆周房中之遗声。
⑵“云想”句:见云之灿烂想其衣之华艳,见花之艳丽想美人之容貌照人。实际上是以云喻衣,以花喻人。
⑶槛:栏杆;露华浓:牡丹花沾着晶莹的露珠更显得颜色艳丽。
⑷“若非……会向……”:相当于“不是……就是……”的意思。群玉:山名,传说中西王母所住之地。全句形容贵妃貌美惊人,怀疑她不是群玉山头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⑸红艳:红艳艳的牡丹花滴着露珠,好像凝结着袭人的香气。红,一作“秾”。
⑹巫山云雨:传说中三峡巫山顶上神女与楚王欢会接受楚王宠爱的神话故事。
⑺飞燕:赵飞燕。倚新妆:形容女子艳服华妆的姣好姿态。
⑻名花:牡丹花。倾国:喻美色惊人,此指杨贵妃。典出汉李延年《佳人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⑼解释:了解,体会。释,一作“识”。春风:指唐玄宗。。
⑽沉香:亭名,沉香木所筑。
白话译文
其一
见云之灿烂想其衣裳之华艳,见花之艳丽想人之容貌照人。
若不是在群玉山头见到了她,就是在瑶池的月光下来相逢。
其二
像枝红牡丹沐浴雨露散芳香,有杨妃不再思慕神女空自伤。
请问汉宫佳丽谁能和她媲美,就算赵飞燕也要靠精心化妆。
其三
名花伴着绝色美人令人心欢,赢得君王满面带笑不停地看。
春风中消解了君王无限怅恨,在沉香亭北共同倚靠着栏杆。
创作背景
据晚唐五代人的记载,这三首诗是李白在长安供奉翰林时所作。唐玄宗天宝二年(743年)或天宝三年(744年)春天的一日,唐玄宗和杨妃在宫中在沉香亭观赏牡丹花,伶人们正准备表演歌舞以助兴。唐玄宗却说:“赏名花,对妃子,岂可用旧日乐词。”因急召翰林待诏李白进宫写新乐章。李白奉诏进宫,即在金花笺上作了这三首诗。
赏析
在这三首诗中,把木芍药(牡丹)和杨妃交互在一起写,花即是人,人即是花,把人面花光浑融一片,同蒙唐玄宗的恩泽。从篇章结构上说,第一首从空间来写,把读者引入蟾宫阆苑;第二首从时间来写,把读者引入楚襄王的阳台,汉成帝的宫廷;第三首归到目前的现实,点明唐宫中的沉香亭北。诗笔不仅挥洒自如,而且相互钩带。“其一”中的春风,和“其三”中的春风,前后遥相呼应。
第一首,一起七字:“云想衣裳花想容,”把杨妃的衣服,写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拥着她那丰满的玉容。“想”字有正反两面的理解,可以说是见云而想到衣裳,见花而想到容貌,也可以说把衣裳想象为云,把容貌想象为花,这样交互参差,七字之中就给人以花团锦簇之感。接下去“春风拂槛露华浓”,进一步以“露华浓”来点染花容,美丽的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更加艳冶,这就使上句更为酣满,同时也以风露暗喻君王的恩泽,使花容人面倍见精神。下面,诗人的想象忽又升腾到天堂西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瑶台。“若非”、“会向”,诗人故作选择,意实肯定:这样超绝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见到。玉山、瑶台、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衬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联想到白玉般的人儿,又像一朵温馨的白牡丹花。与此同时,诗人又不露痕迹,把杨妃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极。
第二首,起句“一枝红艳露凝香”,不但写色,而且写香;不但写天然的美,而且写含露的美,比上首的“露华浓”更进一层。“云雨巫山枉断肠”用楚王的故事,把上句的花,加以人化,指出楚王为神女而断肠,其实梦中的神女,根本及不到当前的.花容人面。再算下来,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可算得绝代美人了,可是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月貌般的杨妃,不须脂粉,便是天然绝色。这一首以压低神女和飞燕,来抬高杨妃,借古喻今,亦是尊题之法。相传赵飞燕体态轻盈,能站在宫人手托的水晶盘中歌舞,而杨妃则比较丰肥,固有“环肥燕瘦”之语(杨贵妃名玉环)。后有人据此说,杨妃极喜此三诗,时常吟哦,高力士因李白曾命之脱靴,认为大辱,就向杨妃进谗,说李白以飞燕之瘦,讥杨妃之肥,以飞燕之私通赤凤,讥杨妃之宫闱不检。但这种说法遭到很多学者反对。这些学者认为:李白诗中果有此意,首先就瞒不过博学能文的玄宗,而且杨妃也不是毫无文化修养的人。据原诗来看,有明显的抑古尊今之意。
第三首,从仙境古人返回到现实。起首二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倾国”美人,当然指杨妃,诗到此处才正面点出,并用“两相欢”把牡丹和“倾国”合为一提,“带笑看”三字再来一统,使牡丹、杨妃、玄宗三位一体,融合在一起了。由于第二句的“笑”,逗起了第三句的“解释春风无限恨”,春风两字即君王之代词,这一句,把牡丹美人动人的姿色写得情趣盎然,君王既带笑,当然无恨,烦恼都为之消释了。末句点明玄宗杨妃赏花地点──“沉香亭北”。花在阑外,人倚阑干,十分优雅风流。
这三首诗,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而最突出的是将花与人浑融在一起写,如“云想衣裳花想容”,又似在写花光,又似在写人面。“一枝红艳露凝香”,也都是人、物交融,言在此而意在彼。读这三首诗,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不待什么刻画,而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这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别的。无怪这三首诗当时就深为唐玄宗所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