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

王明刚

浅析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

  引导语:鲁迅的《阿Q正传》有着不朽的魅力,在它发表后的几十年里,阿Q在中国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我们一起来学习下文更加详细的了解《阿Q正传》。

  一. 阿Q形象分析

  《阿Q正传》之所以会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是因为在当时的社会,“阿Q相”太普通了,鲁迅先生锐利的锋芒触痛了社会的神经,使得许多人从中照见了自己的灵魂,总觉得阿Q这人很是面熟。这正好印证了俄国卓越的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的著名论断: “对于读者,每个典型都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5]。道理很简单,读者感到熟悉,因为这个人物集中地体现着社会上同类人物的特征:读者觉得陌生,因为他是身肉饱满、生动活泼的独特生命,个性与众不同。阿Q是一个植根于中国社会的有着深厚生活基础的文学形象。

  (一) 落后不觉悟,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的贫苦农民形象

  鲁迅先生对阿Q的阶级地位和生活处境做了明确而具体的描写:他是赤贫的雇农,社会地位低下,受压迫受剥削,被侮辱被损害,生活十分悲惨,性格也丰富复杂。鲁迅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沾染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6]。但同时,阿Q又是一个深受封建观念侵蚀和毒害,带有小生产者狭隘保守思想的落后、不觉悟的农民;他不敢正视现实,常以健忘来解脱自己的痛苦;他同时又妄自尊大,进了几回城就瞧不起未庄人,又因城里人有不符合未庄生活习惯的地方便鄙薄城里人;他身上有着畏强凌弱的卑怯和势力,在受了强者欺辱后不敢反抗,却转而欺辱更弱小者;他有着守旧的心态,如对钱大少爷的剪辫子 深恶痛绝,称之为“假洋鬼子”;他身上更有着“看客”式的无聊和冷酷,如向人们夸耀自己看到过杀革命党,并口口声声地说“杀头好看”。而且阿Q对革命的认识是十分幼稚、糊涂、错误的,他带着传统观念来理解眼前的革命。他向往革命,不是为了推翻豪绅阶级的统治,而只是“想跟别人一样”拿点东西;阿Q抱着狭隘的原始复仇主义,认为革命后“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赵太爷”;阿Q还幻想着自己革命后可以奴役曾和他一样的生活在底层的小D、王胡们。阿Q这种革命观,是封建传统观念和小生产者狭隘保守意识合成的产物。总之,阿Q的这些小生产者的弱点和深刻的传统观念,都表明他是一个不觉悟的落后的农民。

  (二)阿Q的“人上人”思想

  阿Q是经济、政治思想上都受到严重的剥削和压迫的农民,他没有家,没有固定的职业,他失掉了他的土地和独立生活的依凭,现实处境十分困难。“我们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对此句进行深度剖析:作为封建社会代表的赵太爷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即权势者,而阿Q的思想清楚地说明他所向往的是成为“阔”人,成为高居于一切人之上的“人上人”。“你”字说明阿Q对人的态度和阿Q的“很自尊”。人都应该自尊,但正常人的自尊必须是同时尊重别人,而阿Q的自尊却是异于常人的,他“很自尊”,同时却鄙视一切的人。从没有听见他说过别人的什么好话,阿Q根本没有一个朋友,从来不用平等态度对待任何人,说明阿Q身为社会底层的“人下人”,但他梦想翻身上来成为唯我独尊的“人上人”,这种思想才是阿Q性格里最本质的东西。

  辛亥革命到来时,阿Q追求“阔”、成为“人上人”的思想彻底暴露出来,“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阿Q形象的实质得到最充分的表现。阿Q身上集中反映了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下,自己被人凌虐、被人吃又要凌虐别人和吃别人的人际关系的实质,这也是国民性的根本问题。

  阿Q是奴隶,但他想反过来成为奴役一切人的`奴隶主。如果他的“抱负”、“志向”得到实现,他就会成为新的统治者,而且其暴虐程度很可能不比旧统治者轻。

  (三)精神胜利法的性格特征

  精神胜利法,是阿Q精神的核心。所谓精神胜利法,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处于失败者的地位,但不正视现实,用盲目的自尊自大、自轻自贱、畏强 凌弱、健忘、忌讳缺点、以丑为荣等种种手法来自欺自我安慰,自我陶醉于虚伪的精神胜利之中。精神胜利法是一种麻醉剂,它使得阿Q不能正视自己的现实处境,不能清醒地认识自己的悲惨命运,虽然受尽欺凌,却并无真正的不平。

  他能夸耀过去来解脱现实的苦恼,他能用虚无的未来宽解眼前的窘迫。他连老婆都没有,却还如此夸口:“我的儿子会阔的多啦!”他能用自轻自贱来掩盖自己所处的失败者的地位,并且立即从这种自轻自贱中的“第一”中获取心理满足;他能用健忘来淡化所受的屈辱,将屈辱抛到脑后。阿Q在生活中常遭受挫折和屈辱,而在精神上却永远优胜,总能得意而满足,所凭借的就是这种可悲的精神胜利法。

  二、《阿Q正传》所具有的广泛的社会意义

  《阿Q正传》画出了国人的灵魂,暴露了国民的弱点,达到了“揭出病苦,引起疗效的注意”的效果。《阿Q正传》是鲁迅长期以来关注和探讨国民性的结果,他在谈到创作该作品的动机时明确说过是想“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灵魂来”[7],“是想暴露国民的弱点”[8]。阿Q的身份虽是农民,但这个形象所表现出的性格弱点却并不只是农民才有的,它具有广泛性和普遍性。鲁迅先生把阿Q性格作为国民性的最劣表现加以鞭挞,因而也就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因此,在作品发表的当时就有不少人惴惴不安,甚至“对号入座”认为鲁迅在骂他。[9]鲁迅从整个国民的思想和精神状况出发,对其精神、思想的痼疾进行概括,是要提醒人们,引导人们反思和自省,同时也是要呼吁改革者们来做改造国民性的工作。

  三、《阿Q正传》表现的深远的历史意义

  《阿Q正传》所揭示的阿Q精神,作为一种历史的和社会的“症状”将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阶段中存在,它将作为一面镜子,让人们从中窥测到这种精神的病容而时时警戒。《阿Q正传》所写得虽是辛亥革命前后的事,但他的深刻的思想价值却不会随时代变迁而丧失。中国是一个被封建政权、封建思想和文化统治了几千年的国家,封建意识不可能一下子从人们的脑中完全清除,用鲁迅的话说,就是积习太深,以至于产生巨大的惰性。又由于种种历史原因,中国反封建的思想革命尚不十分彻底。因此,当年存在于阿Q身上的落后意识和精神病态也不可能从今天或明天的人们身上消除的无影无踪。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在当前乃至以后的一段时期内,在许多人身上,阿Q精神虽不占主导地位,但却依然还可能时时见到其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