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散文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到来了,岳麓山脚下人群欢呼,粽香四溢,淡淡的温暖漫入心头。
一片片芦兜叶在帘前飞舞着,宛如春的彩带团做一个兜,要盛载一切愿望;一个个如手臂粗翠绿芦兜整齐地排列着,若团结的手臂连在一起,是一个紧密合作的团队;工人们忙着把糯米、咸蛋黄、五花肉塞进去,似乎要把岁月的辛酸收藏;一根根水草缠绕着,象要把梦想扯实,待适当的时候放飞……
这是笔者在小榄园林酒家看到纯手工现场制作芦兜粽的一幕。临近端午节,各大酒楼食肆及饼家、超市都纷纷推出各色各样的粽子上架,有蕉叶的、有竹叶的、更有芦兜叶的等等,五花八门,但大部分都只见到标贴产地或别人代加工后再贴上自家店的标签,唯有在园林酒家才看到老板娘亲自带领工人在现场制作,才让笔者对粽子产生了兴趣。
说起端午尝粽,就要了解端午节的来历。我曾听老一辈的人说:端是“开端”、“初”的意思;初五可称为端午,以农历地支纪月,正月建寅,五月为午,因此称五月为“午月”;“五”又为阴数,故端午又叫端五、重五、端阳、中天等。“端午”二字最早见于晋朝周处《风土记》:“仲夏端午,烹鹜角黍”。一般在这汉族传统的节日,便要吃粽子、赛龙舟。
据说,这个习俗是为了纪念屈原,此说最早出自南朝梁代吴均《续齐谐记》和北周宗懔《荆楚岁时记》的记载:屈原于五月初五自投汨罗江,死后为蛟龙所困,世人哀之,每于此日投五色丝粽子于水中,以驱蛟龙。
又传,屈原投汨罗江后,当地百姓马上划船捞救,行至洞庭湖终不见屈原的尸体。那时,恰逢雨天,湖面上的小舟一起汇集在岸边的亭子旁。当人们得知是打捞贤臣屈大夫时,再次冒雨出动,争相划进茫茫的洞庭湖。为了寄托哀思,人们荡舟江河之上,此后才逐渐发展成龙舟竞赛。所以,端午吃粽子和赛龙舟是与纪念屈原有关。有唐代文秀《端午》诗为证:
节分端午自谁言,
万古传闻为屈原。
堪笑楚江空渺渺,
不能洗得直臣冤。
再说粽子,从《风土记》的记载:“……以菰叶裹黏米,杂以栗,以淳浓灰汁煮之令熟……。”这种做法看来,当时的粽子是以黍为主要原料,后人改良用纯糯米制作粽,熟以蘸糖吃。各地的粽子造型都不同,有三角、四角锥形、枕头形、小宝塔形、圆棒形等。就口味而言,粽子馅荤素兼具,有甜有咸;北方以甜味为主,南方甜少咸多。粽叶的材料则因地而异,南方盛产竹,就地取鲜竹叶来包粽;北方人习惯用苇叶来包粽。
我们家乡小榄风俗是大蕉叶三角粽。小时候,我们岭南地区的庭园及农舍附近,大都种有大头芭蕉,据说其叶和茎可利尿解热,花干燥后煎服治脑溢血,根可治感冒、胃痛及腹痛,现在有些食肆还采下其蕉蕾制作鸡丝蕉蕾丝粥,甚至煮过粽之后的水,有人还储存起治烫伤。正因有这些功效,祖辈们便就地取材用大蕉叶绑粽,并用树身壳掰下撕开丝替代水草缠粽。
在凭肉票购买猪肉的年代,每人毎月只有四两肉食,怎舍得拿肉作粽的馅料?所以那时大多的粽都放些枧水捞米,煮熟后蘸砂糖食,俗称“灰水粽”;到了物质丰富时,才在米里混上绿豆、干瑶柱等,放咸肉和咸蛋黄作馅料,食用的口感才丰富起来;而那些“灰水粽”,又称“斋粽”,只在奉神时才用得上。
逢端午节前夕,我们便到农舍附近采回大蕉叶,把它洗净裁好片,然后烧一窝热水把大蕉叶浸软;同时把糯米、绿豆或花生洗净泡浸一下,放下适量调味料;提前一天买回五花肉切碎、腌制好待用;包粽时把蕉叶放在左手掌把住,先放一层米,然后放肉及咸蛋黄,再放上一层米,然后包叠成三角状,缠上水草便告成功,放进罉里煲上3至4小时便可食用了。
近年,小榄园林酒家推出的中山芦兜粽,是圆筒状、两头交错一字平口、约手臂粗的品种,芦兜粽源于中山石岐及沙溪一带。因这家酒家的老板娘是土生土长的石岐人,故把芦兜粽引入小榄并将发扬光大。粽子采用纯手工制作,从不添加任何防腐剂;毎条粽足有一斤以上,并仿效昔日石岐悦来南路琼芳茶楼那样,当众裹粽,起了活广告作用,绝不亚于肇庆裹蒸粽,味香腻,食之韧滑。
已成为家乡特色的芦兜粽,古时,村民觉得郊野多芦兜叶,认为这种百合科野生植物别无用途,不妨用以试作裹粽。果然,芦兜叶味融入于粽,别有风味,历数百年至今天。
一般在端午前个把月,村民便到郊野把芦兜叶斩采回家,去除叶上的剌,然后晾晒两三天待用。用时先打兜,一片叶可卷圈成一条手臂粗的粽壳;分别注入已调好味的糯米、馅料,后封成一字平口,再用圆水草交错绑扎;最好先烧滚水才放入粽,文火煮约6小时,中间添些开水,收火浸于汤内约4小时,前后要烧上10小时以上才能成品。
不管是何种特色的粽,都是在端午节为纪念屈原,早已成为民间习俗,是值得珍惜的记忆。时光确走得太急,让我们遗失了许多;有时,因自己的步履蹉跎,也错过了许多未曾告别的心事;这煮沸的粽水,能否感知屈大夫的爱国情怀?能否唱出《离骚》?能否读懂岁月的长河?
让我们在品尝端午粽的香味时,用摊开的粽叶作笺,把缅怀的诗句、安静的时光、彼此的生命,写成云水流长;用一杯茶煮雨,用一条粽暖香,在细细咀嚼中妥帖安放思念。
“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游子,你可记得,土地的芳香;妈妈,你可知道,儿女的心肠。”
一曲《乡愁》,让一颗混浊厚重的泪水,在八旬老人沟壑沧桑的脸庞踌躇。终于,几番游移后,轰然砸入地下。刚才还人声鼎沸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随即附和的啜泣声越过晒场,在忧伤的曲调里蔓延,每个人的心中,莫名地滋生出浓浓的乡愁。
漂泊异乡的无尽相思泪水,还有那从故乡临行前,带过来的大冶湖的湖水,经过九代人的繁衍生息,孕育成赖以生存的广阔的南漪湖。于是,在无数个泛舟南漪湖的日子里,一个个先民总把南漪当大冶,聊以慰藉骨子里西归的情结。尽管昨夜的梦,在尘埃落定后已然醒来,但湖面上的渔舟总是被季风吹向西边。
湖边,苍老的樯橹在寂静守候。那窄窄的、通往家乡的小路,在湖心戛然而止,又一次停顿了回家扫墓的脚步。水面上,不时掠过的灰白色水鸟,估计又在寻找多年前,那枚遗失在南漪湖里回家的船票。湖边滩涂上零散的贝壳,幽幽折射出昔日的痛苦与荣光。
一张渔网,一叶轻舟,一个希望,为了生活,无奈选择背井离乡。越过大江,趟过长河,从大冶湖到南漪湖,一桨一舵地执着前行。在朝代更替中,在战争和平里,改变的只是渔船停靠的码头,不变的是父辈传承的乡音。
无论枝杈多么壮实,永远也离不开根须的滋养。尽管,一百五十年;尽管,六百多公里。而游子与故乡的脐带,不但没有断裂、没有萎缩,反而在亲情的润泽中韧而弥坚。不是纸质的“月是故乡明”,也不是简单的血浓于水,那梦境中一个个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场境,让一代代人趴在甲板上,执着地书写无法投寄的家书。
富有青铜特质的十万乡音,在异乡的土地上依然故我。穿越千里、横跨两省,陌生的双手亲人般紧攥在一起,微笑中,夹杂着哽咽,那是永也化不开的乡愁。“族谱中记载的那个叫家乡的地方还好吗?”“按着黄姓辈分排行,我得叫你大叔哟。”“我太爷爷曾经回去过,尽管那里瓦片也没有一块了,但我还是想百年之后安葬在故乡的祖坟山。”
乡音、乡味、乡愁,一曲曲故土的楚辞,一波波高举的老酒。如夏花般盛开的酡红脸庞,不是因为酒精的升华,也不是缘于初夏的日头,只不过是我们彼此血脉相连。相拥合影留念,存下彼此号码,从下车的执手相见,到离去的挥手告别,亲人之间都在争分夺秒地闲话故乡桑麻。
“等等,等等我……”离去的车轮启动后,滚滚的红尘中,一双苍老而坚实的步伐,在车后跄踉奔跑。“这是我的电话,希望下次再来时直接联系我。如果身体允许,我也想回家去看看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沉寂的车厢更加沉寂,又一次如林般举起告别的右手。
车厢里,没有人过多讨论,为什么离开故乡一百多年,而十万乡音不变。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记住乡音,守住乡愁,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即使在梦中。
轻盈的时间,消失在指尖隙缝里,空留刹那间的模糊的背影,蔓朔了我伫立的张望的季节。
些许的怅惘,些许的蜜意,交织在淡蓝日渐依稀可辨的.紫陌。纷至沓来的是,荷韵的清凉,蚕豆的淡甜,粽子的飘香。
而你,踏着深深浅浅的梦行,飘香四溢行歌,裹着碧绿的心事,永恒不变的五月的涉水的相逢,于端午节邂逅而牵念。满嘴的香溢于唇齿相依,盈满开来。不知不觉,走进了不管是屈原的记忆,抑或是伍子胥悲壮的历史,与此同时民间加以丰富而传奇,些许期盼驱邪些许警示,无不共同灿烂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历史蕴含。期待中沐浴了,去年刚成为法定的国家休息日。翘首,以湖北‘端午申遗’取得初步进展,虽然比韩国“江陵端午祭”整整晚了四年,但是,同样说明了我们中国对待非遗的进一步的重视。
告别了一月的梅弄,二月的铁梗海棠含苞待放了,于是大团大团的樱花迫不及待烂漫了三月。暮春的落红,寂寞了四月,然而,一抹芳香,萦绕于烟波的江南,徜徉在你我的记忆深处,守望中滑入了夏的荷韵。在经年的十指路口,彷徨地张望,不忍心的回首,蓦然。相识,相知,珍惜,内疚参差不齐。忘不了飘香摇曳的约定,如是用永恒的遥远跋涉生命的长河。
知道么,我们不需要人生的跨季,就如你浅浅的来,淡淡的释放五月的阳光,呼吸潮湿的干燥空气。涟漪了层层叠叠折射忧郁的蓝色,只是去怀想六月飞雪的疼痛,在疼痛中学会用蓝色,挽留,弥补缺陷的完美。
其实,五月是温馨的,随手掬得的阳光,如你的心情漾漫,穿过了岁月的枝摇叶蔓,倒映守望的繁华,情亲的牵挂,解读着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蕴涵。
于是,五月也是浪漫,即使暖和的风,风的背后也篆刻了温柔的背影,拂拭着你容颜的沧桑。别忘了,只是让我们别忘了,曾经的美丽,曾经的那些牵手的相约,点点滴滴稀稀疏疏的日子。依然,一分悸动,心跳的声音需要我们去聆听,知道么?心瓣的律动,如诗的平仄,倾泻在笨拙的指尖,与你收拾。
我们,也许知道,五月初五丈量不了了你我的生命的长度,但是,我们知道,用心走过的五月,一直记录着你我的生命每一撇,每一捺,不管,你在我梦里,还是在梦外,同样值得我们回味。
或许如此,嘴角扬起的笑容,会阅读沧桑的相濡以沫;果真如此,眼角晶莹的泪珠,不仅仅是疼痛,更,抑或是幸福的抒写,相约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