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个初见之时,艳阳高照,空气中充满了甜甜的味道,你披着红装,对我招手,说你好,那时的我,单纯,懵懂。
总是想提笔对已经朝夕相处2年多的你写点什么,但是又无从下手,是因为东西太多了,变得烦琐了,找不到点来写,又或是自己的笔太拙。每当这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从初次见面到现在。那些画面譬如各大不一的彩色珠子一股脑的在地面洒落开来,我想将其按照大小顺序排列成一条彩虹线,开端于那个艳阳高照的夏天中午时分,中间串连起两个春夏秋冬,结尾亦是在那个不久的毕业之际。不想下一次的提笔,文字中的你对我已成过去式,此刻,不容拖延,想对你一诉衷肠。
席慕蓉的一首诗中写道:青春,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却忽然忘记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这些词总是有着某种魔力,倏忽地触动了我心底那最柔软又敏感的地方。记得,那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夏天,那天的太阳大的有点刺眼,一点一点地蒸发着我们身上的汗水。迈入校门,初见你的红装,古朴又庄严地散发出一种书香气息紧紧将我包围,空气都变得甜甜的,从那刻起我便把你称为心中的“披着红装的象牙塔”。不知道是因为校园的空阔,留下八根柱子的自见怜影,镜湖上图书馆的独自倒影,还或是初离家的孤零,陌生城市的茫然,我心中有种空空的感觉。在那个夏天幻想了无数遍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突然地、真正地开始了,我显得点手足无措,少了些激动,多了些伤感。
在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我时常喜欢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校园中,希望可以多看你几眼来将你熟悉,走到每一地方不曾看过之处,我都会用手机将你拍下,如每一颗树、每一块草地、每一砖瓦、每一片红墙……想着待我毕业之际再来一次,那么两张照片的时间便横跨了我最好的青春年华,不长不短,刚好四年。
时间就像是粘稠剂,可以将两个天涯陌路的人从陌生到熟悉。我也熟悉了你。之后的日子里,我慢慢地学会融入到你的生活中,慢慢的学会释怀那些陌生的感觉。每天熟悉的和你打招呼,熟悉到每天都没有特别之处。那时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三五成六地去上课,精神饱满地奔波在各种社团,闲暇时光忙着追剧,偶尔熬个夜赖个早床,一切都看起来很美好、很充实。奇怪地是,有时我也会在某个安静、无聊的时刻突然流起眼泪。我不去擦拭它,任凭它从眼睛流到下巴,再滴落在你的脚下。你会不会突然被落下的眼泪惊讶,想要抱一抱我这个偶尔忧愁的小孩。或许你会告诉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美好事物的背后总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没有撕心裂肺的哭过,哪里学得会成长。
就如七堇年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当我无聊听到空气中气流对碰发出呲呲的响声时,我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匹没有了目标的骏马,不再对草原的那边幻想,双蹄像是被上了枷锁。你知道吗?我是厌恶当时的自己的,那是一个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的身影越来越少出现在校园小道上,我开始变得懒惰,对一切事物都失去热情,不再像大一那样对所有事情咋咋呼呼,开始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那些曾静让自己兴奋不已的事情。我开始找各种借口不出门,也渐渐疏远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会在清晨毫无顾忌摁掉闹钟继续闷头大睡,也会在午夜精神饱满、乐此不疲的'的玩着手机。我想过停止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但终究是少了一些勇气和毅力,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死于安逸吧。所以依旧每天朦胧着醒着,朦胧着招摇过市,然后再朦胧的睡去。那时的我偶尔也会想,这种寄生的青春中的洒脱我还能保持多久,而当这仅存的洒脱也一点不剩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老了,青春不在。不在了它除了给我一张沧桑的脸庞还会给我留下什么。
有人曾说大学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挥霍,挥霍的就是我们的青春。很多珍贵的东西就被轻描淡写的忽略掉了,不会再拥有,或许再拥有了也还是会轻易失去,原因无疑是年轻。因为当时拥有的太多所以失去了也不心疼,因为从来没心疼过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的挥霍,恶性循环,丢失的越多,存在的越少。总有一天,慢慢就感觉到,从隐约到明显,再到无时无刻。恍惚听见你对我说那天离我不远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因为每天都像是前一天的拷贝所以不曾收获什么。那个离别之际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的呼吸,它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快到我来不及助跑便开始冲刺。当一直开明的父母开始催促我努力,当发现同学们慢慢地往图书馆跑,默默地为自己的目标奋斗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茫然无力感围绕着我。或许每一个人都会从别人的身上发现自己的不足,从别人的努力中醒悟,从别人的身后找到方向。那时我开始着急的规划我的未来,同时我却时常提前陷在对你的回忆中。最后我将离开这里,手里拿着你给我的唯一东西,感觉会是自由了吧,可那种自由莫然的让我感觉更像是一场豪赌,筹码正是我的整整最深刻四年青春。
此刻的我,做在自习室里,停下笔,望着窗外的你,我知道你也在看着我,你总是默默地关注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我经常会想离开你之后的我会是怎样的。或许站在繁华的十字街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每个人都带着精致的妆容,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却再也遇不到一个会跟我打招呼的同学;或许每天在匆忙的午休时间吃着百成不变的外卖时,突然很想念大家一起在拥挤的食堂的打饭时光,想念那廉价又美味的饭菜;或许在低头对着电脑忙活几个小时后,偶尔抬起来头,看到不再是大家一起做在教室听老师讲的景象,而是每一个冷漠的背影和敲击键盘的声音;应该不再会有闺蜜夜谈的宿舍,而是冰冷的出租房;应该不再可以毫无顾忌的摁掉闹钟,而是抢分夺秒的打卡上班、每想到这些,突然害怕起来,无疑那时的我会疯狂的想念你。说到此,我是不是应该对自己说声对不起,毕竟以前如此丧心病狂的挥霍对自己的未来未免太过残忍,并且伴随挥霍消失的还有曾经的单纯骄傲和盛气凌人。转过头,重新拿起笔,顿时又有了信心去和难题搏斗。没有人会想没有奋斗过,便在那场中输掉自己最深刻的四年青春。
你是不是会说我长大了,的确,尽管以前的我拒绝长大,因为我的成长也是与岁月做的一笔交易。我给它我的青春,它给了我成长,你的陪伴也让我明白,即使成长的过程中带着残忍,我们也要学会挂着泪水去微笑,我也渐渐懂得,成长是一种不可避免的选择,是一种无息又无声的过程,一种追赶时间的匆忙,一种褪去了幼稚的成熟。
一直相信在那个不久离别之际,天很蓝,空气弥漫着挂花香气,你依旧披着红装,向我招手,说再见,那时的我,自信,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