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曾想过,诸如岳阳楼、滕王阁和黄鹤楼这等级别的名楼,都要给个什么称呼或曰头衔才是。也就是除了她们本身的名称之外,还能有个什么更气派的名字来代称,及至到了黄鹤楼下,才知道,这么大的命题远非我辈操心之事,早有人题写了“天下江山第一楼”的巨幅鎏金大字,镌刻在在黄鹤楼公园的南门。看来,江南三大名楼的排位,起码可以认定,黄鹤楼居首,至于其他二楼,等有朝一日,亲自登临,再考察谁是亚军和季军吧。
黄鹤楼位居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我想,与毛泽东有关。此三楼都以文人名篇而著称于世,那是古代的事情。到了当代,黄鹤楼得天独厚,在古代文人的著名诗篇之上,又多了毛泽东主席的情有独钟,就像武昌鱼一样,在天下所有的鱼中,成了最好吃的鱼。所以,实至名归,江南三大名楼,黄鹤楼位居第一。
古人写黄鹤楼的诗词,当首推崔颢的七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可以认定,就是因为这首诗的缘故,黄鹤楼才有幸成了千古名楼。其实黄鹤楼的前身,是一座用于军事瞭望的敌楼,始建于三国东吴时期。据武汉的老人回忆,黄鹤楼原来的位置,在现长江大桥的桥头堡处,在这里建一座高楼,用意十分明确,就是观察或侦察对岸的敌情。天下归为一统之后,敌楼的实用功能瞬间消失,华丽转身,成了游览抒情,把酒临风之所。正像当今,随着电子自动化制造业的迅猛发展,很多当年用以养家糊口的手艺,退化或升格成了非物质化遗产,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用来消遣欣赏把玩的物事。等时光流驶到了浩浩大唐盛世,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登临黄鹤楼,绞尽脑汁,绞尽墨汁,挤干眼泪,为赋新诗强言愁。然而,只有崔颢胜出。
李白当然比崔颢名气大得多,他也写过黄鹤楼: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首诗的普及度或曰名气,与崔颢的黄鹤楼诗难分伯仲,但就其对黄鹤楼的描写与抒怀,却明显不如崔诗更为贴切和淋漓尽致,而且,李白这首诗,既可以用在黄鹤楼,也可以用在扬州,我在扬州就无数次见到过这首诗。这种既可以此又可以彼,就注定了它并不属于黄鹤楼的.专用诗。正所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在黄鹤楼这个命题上,李白肯定要输给崔颢了。至于写黄鹤楼的其他诗,由于我还不太了解,就等于没有普及到妇孺皆知的地步,在此也就不参评了。
俱往矣。在当代,真正让黄鹤楼名列江南三大名楼之首,要归功于毛泽东主席。毛主席早年革命生涯中,曾在武汉生活战斗过很长时间,在这里,他写下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名篇,和杨开慧毛岸英度过了一段相当美满的充满天伦之乐的幸福时光,参加著名的八七会议,在即将走向武装斗争的历史关头,青年毛泽东登上黄鹤楼,写下了菩萨蛮词:
茫茫九派流中国。
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奔苍苍。
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
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
心潮逐浪高。
可见,伟人当时的心情也比较沉重,漫漫征途,道阻且长,但坚定的信念和必胜的豪情,始终是毛诗主旋律。中国的人和事,只要被毛主席提及,就注定会非同凡响,何况是一首以黄鹤楼为题的词。这是何等的分量,这种力度远非王勃的滕王阁序和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可以相提并论。建国后,毛主席更是对黄鹤楼和武汉市情有独钟,据说,他老人家来武汉的次数和居住时间。而且,在登临黄鹤楼时,被群众认出,留下一段下不了的黄鹤楼的美谈,成为人民热爱领袖的佳话。
没说的了,黄鹤楼属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