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细雨时-散文
忘却不了法国梧桐,当年,仅有的几条的街道旁栽植都是这种树。每到夏天,浓浓的树枝匝成一遍荫凉,漫步树下,清风徐徐,透着凉爽。或许接触的过多,山木似乎没对这种树怀有过好感,每当梧桐树枝结硕果的时分,漫天飞舞着的絮棉,刺的人面目全非。这坏印象留存于山木心目中了,好在法国梧桐这一树种在都市的街旁渐行渐远,很少见着了。
早上,山木游荡于那条她每天出入的街坊。平日里没有去留意,忽见眼前一排排梧桐树挺拔,枝繁叶茂,刹时间山木愣住了。初夏的天,撑起的不仅是温馨,凉爽,浓郁树荫底下更有点荡气回肠。“这楼上是我家,靠街旁。”山木想起第一次送她回家时场景,就在这片树下。忽觉得,原本就对梧桐树没有好感,此刻,山木顿生醋意。我够不着的地方,你够着了。每天,在她的窗口招姿弄首,婆娑树影,让我情何以堪。早上,你为她撑出遮阳的清凉,尽显妩媚。晚上,你为她过滤去多少烦躁。春天,你将抽芽的嫩叶给她殷勤地呈上。秋风扫落叶时,你拿一腔凄楚的枯木朽株挽留着人家怜悯的深情。
山木不太相信宿命,可总感觉被条无形的绳拴住了。豆蔻年华的她在北方度过,干净的如同白雪,清澈地恰似山泉。身段高挑显得气质优雅,绰约丰姿,白净净脸庞透着知性秀丽。山木认识她不久,一天她说:“你走进了我的梦里,那么清晰,甚至于醒来后每个细节都能够回味出来”。大厅里的一角,她正在翻阅着一本历史书,书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幅插图。忽地,她一抬头,见不远处的山木正脉脉含情地望着她,不言不语。“像一阵细雨洒落在她心里,那感觉如此神秘”,歌里这么唱过。初夏,行走于江河滩涂芦苇荡间,晚风吹起吹落渔帆星星点点。高高的柳树枝下,山木喜欢沐浴在她清新没一点儿杂念眼神下。听她把过去的故事讲一讲,听她把过去的情书读一读。感受着曾经过往激情的文字,更感受着她清新靓丽中使着顽皮和野性。
往事像一条涓涓细流,由她嫩红的唇中流出。那年的那天,已经是大姑娘的她,玩在兴头上被叫回到了家。一进门见位大男孩坐在屋里,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阿姨,心里明白了几分。大男孩挺阳光挺帅气,简单地寒暄片刻,大人们寻了理由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她与他。只见大男孩低着头,双手插入两膝之间,时不时贴着地面搓着脚,怯生生的样,一言不发,戴付眼镜的脸庞涨得通红。调皮的她看着这情形,得意中使了点小坏:“你倒是说话呀”。她这么一说,本来就局促不安的大男孩越发不知所措了,大冷的天,额头上汗渍渍的。
岁月这滔滔不绝的江水, 冲刷着堤岸,裹挟着泥沙向下游而去。那年夏天,一个勤务兵把她带到海边一片沙滩。望着海水里黑压压人头攒动的身影,勤务兵大声喊道:“队长,我将你女朋友带来喽”,只见大海里人影刷地扭过脸全都朝她望去。不一会,一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汉子站在她的面前,混浊的海水将他腿上的汗毛捋成一片片。这人成了她现在的老公,她有个体面舒适的'工作,有个幸福温馨的家庭,每每使些小性子,总会被人哄着,宠着。
似乎早已过了儿女情长的年纪,似乎可以较好地拿捏住自己,百毒不侵,不经意中似乎落入自己挖的坑。每每人生路口不经意中那一相遇,总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华灯初放,暮合四野。入夜,灯火阑珊,儿时就觉着的一排笔直笔直的灌木现在已长成参天大树。树下一条宛延大道,成遍的植被将深暗黛色的天遮蔽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块淡青的脸。那个夜晚,山木和她沿着山坳的小道,攀上一段台阶。一间老屋,窗户上透着光,屋旁遍布竹林,显得十分寂静。那一刻,山木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一往深情注视着迷了魂的眼,却没有力量去填充满它。
情感这东西,没有它,没有了依靠,没了寄托,生活在苟且偷安中虚度,生活也显得平淡无味。过多地注重了情感,被一种莫名的幸福与痛苦时时罩着,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哪般?淡定,在情感最炽热的时候成了奢侈品。向往淡定可又做不到淡定,想回避又无法回避。此刻,情感如只恶魔让你纠结不堪。都说时间是医治情感创伤良药,真的,够不着遥远的未来,只在乎此时此刻的分分秒秒。
此时,山木真有点羡慕起梧桐树了。别看你仗势着近水楼台,摇曳风情,时不时摆弄着诱惑人的肢体语言,笼络人心。在没有过好感的眼里,现在,更有点羡慕嫉妒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