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惜的散文
前面的路变窄了,并且弯弯曲曲的,以至于“狭路相逢”的两辆大巴,需要极度小心的,亲密接触在一起缓缓错车,才能通过,山路如此曲折蜿蜒,一边紧贴着高耸的崖壁,另一边是望而生畏的深谷,感觉到大巴一直在盘绕着向上爬。棋盘山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也许好的自然景观,就应该在深山幽谷中才会有,这样才能避免尘世的喧嚣与袭扰,保持那份淳朴与天然。
车停在山门口,一栋两层褐色小楼前的空地上,下车后才知晓这里是家庭旅馆,老板娘利落的撩开竹帘,脚步轻快的迎上来,偏黑但光亮的脸上笑呵呵的,用赞皇方言与普通话杂交产生的新语言,来招呼我们:“欢迎大家,坐车累了,先休息会儿吧!”
我对她笑了笑,算是回应,这时,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沓子硬纸片儿的东西,走到我跟前,竟然微笑着双手递过来,先是一愣,看清楚这是一张名片后,赶忙接过来,“谢谢!”见我接过名片,她道了声谢。这一系列语言、动作,既礼貌、大方,又得体,真敢不相信她是一个山民,让人对她生出好感来,很快的,她手里的名片送达到每个人的.手里。
和老板娘攀谈中,才知道现在山上杏花已经开始谢了,早几天来还好,看出我有些遗憾,她接着说:“不打紧——山上还有桃花、梨花啥的,开的正好着呢。”虽听她这样说,还是有些心不甘,告别老板娘,拾级而上,果然发现小路旁的几株杏树,枝桠上已剩下寥寥无几的花朵,零零落落的,凋落下的,铺满树下的那片地儿,俯身手指拈起一枚,细细端详发现完整依旧,像是活着的;嗅一下,还残留一丝香气,应该是刚刚落下不久。
走不远,前边一片红云映入眼睛,精神瞬间提起,快步攀爬至那里,才知晓这是一片桃花林。此刻,桃花开得正艳!不知是要弥补杏花凋落的遗憾,还是要盖过杏花抢先占尽的风头,粉色的花卯足了劲的绽放开来,缀满整个枝头,引得峰蝶穿梭飞舞其间。“看,那是什么花!”同行的朋友指着远处高高的山崖陡坡,那是些雪白色的花,开在大片刚刚开始返青,依旧显得萧瑟的灌木丛中,格外醒目,“那是梨花!”旁边一位陌生的老者开口了,接着说“梨花这时候才刚刚开。”哦,原来如此!杏花、桃花、梨花像是接力赛般的交替绽放,点缀着整座棋盘山,发出春天来临的讯息,整座山仿佛欣欣然睁开了双眼,从蛰伏中醒来,焕发出了生机。
山顶的风依旧寒冷,甚至可以说刺骨,只是稍呆片刻,就吃不消往山下走。由于是清明节,以往静寂的山间小路,常会遇到三五成群的游人,阵阵的欢笑声、呼喊声回荡在山间。回来的路上经过一段与众不同,大大小小的石头铺成的小路,石头表面被磨得溜光,旁边一块石板上的文字说明,揭开这里的秘密,原来这是“冀晋古道”, 在遥远的过去,山西的马队通过棋盘山间的”冀晋古道“将大块煤炭运往河北,再将布匹等日用品运回山西,马蹄无数次踏在石这些头上,原本尖利的棱角被打磨掉,变得光滑平整。原来,早有先人频繁的往来这条曲折艰险的山路,我们只是步其后尘,那时的他们,不会有我们这样轻松和惬意;有的是为生活劳碌奔波的艰辛与无奈,遥想当年,崎岖山路上奋力前行的马队,吆喝声、马铃声混杂在一起,回响在空寂的山林,那时的情景,让人产生无限遐思。
回到山门处的那个家庭旅馆,喝杯老板娘沏好的茶水,“你们到山上,除了看花,见到长城和古关了吧?”老板娘坐在一边小板凳上择菜,抬头问我一句,我回想了一下,回答:“是见到有一段长城,还有一个什么——叫段岭关的。”老板娘接着说:“那段长城和古关,都是北魏时拓拔氏修建,后来明朝大修长城时,在长城基础上完善增补,最近几年才又修缮加固过。”那段长城和古关遗址竟然有一千六百多年!努力回忆刚刚经过的那些地方,可惜只剩模糊的影像,懊恼自己只是匆匆经过,没能够驻足和细细品味那种深厚的足以使人窒息的历史气息。
这里除了美丽的自然风光之外又有了厚重的人文遗迹,人文遗迹和自然风光相互交织,使得人们对棋盘山刮目相看,还有让人同样刮目相看的,是这里的老板娘,淳朴善良,又不乏生意人的智慧,言行中透着诚恳、自信。回家的路上,翻出老板娘给我的名片,深蓝色的,精致小巧,正面理所应当的印了姓名和电话;翻过来,背面是一句话:一切随心意;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