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忆散文随笔
小雨初霁,夕阳斜照,轻风吹拂着大地,空气像水一样清凉,而这种清凉的感觉所承载的家乡的记忆竟如潮水般袭来,让我这个远离家乡,远离童年的他乡之客久久不能平复……
夕阳的余晖洒在被烤了一天的大地上,风从南边吹来,夹杂着许多人家晚饭的香味。人们在一个格外清凉的地方时不时地扇着蒲葵制成的扇子,聊一些家长里短。我们这群小孩子就在大人旁光着脚丫来来回回地跑着,偶尔还会踩到几片梧桐的落叶,咯吱咯吱作响。跑累了就回家咕噜咕噜喝点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水清冽又解渴,一下子总是把小肚皮撑得圆乎乎的,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吃不下饭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夏天的风总是南风,河边极其嫩绿的青草斜斜地指着北边的'天空。天空很蓝,偶尔可以看到几只燕子成为一个又一个黑点,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草地上还有一些没有被牵回家的牛,耳朵和尾巴扇动着来驱赶牛虻,不时会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水面,更多的时候则是低着头捡着最青嫩的草来吃。河水很清,只有通过河底长长的水草的摆动才能看出水在慢慢地流淌。当时很好奇,为什么水会一直流而不停呢,于是就幻想着在水流的尽头肯定会有一个可以把水转移到源头的装置,并为自己做出这样的解释而自豪不已。
大概是天快要黑的缘故,一些鲢鱼会游到河两边水比较浅而草比较多的地方,机灵劲儿也下降了不少。我把凉鞋放到一旁,赤脚在满是水草的水中乱踩,看到一条鱼便蹑手蹑脚地慌忙用手去捧它。这个时候通常可以抓到一些小鱼,就在旁边淤泥里挖个坑弄点水,把鱼放进去。鲢鱼在小水坑中扭动着身体逃避被束缚的不快,挣扎了一段时间才逐渐安静下来。空气很凉,水很凉,一种叫声类似于知了的虫子叫得也很凉。一只鹰在高高的天空中飞翔。它要么漫无目的地盘旋,要么从头顶上方掠过。
这么多年了,那条满是青草的小河已经干枯得只剩坚硬的泥土,一到中午就升起缕缕白烟的烟囱也都消失殆尽。每次回去的时候,我都会像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一样望着天空,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终于回来了。
我不止一次地感觉到,在家乡出生并成长的经历,就是把自己和这片土地用皮筋绑在一起的过程,当我远离家乡的时候,这根皮筋会越来越紧,紧到一定程度就会感觉到家乡的召唤,让我重新回到她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