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那些事散文
刚毕业那阵,我在一家小报打工。报社每周二下午有一个例会,会议有时是讨论业务,有时就只是扯。一次,我想和同事们聊聊《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里的人物塑造,哪知十多个同事竟然没人看过这两部小说。有个同事还说,你又不是当兵的看这书干吗?
那时,编辑部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快退休的'老同志。他有次偶然看到《那一朵静静的睡莲》,就问我:“怎么读不通啊?”这是诗,不是文呢。见他问得真诚,我就简单地和他说了诗歌跳跃性的特点,他似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若干年以后讨论我入党时,他竟然在会上说我不谦虚,我一下子气蒙了。每次见到他老人家,我都毕恭毕敬,哪里有不谦虚啊。有一次,和同事们出去招聘新记者,我和中年同事老王住在一起。晚上聊天时,我说在报社收入低了点,这辈子别想发财了。没想到老王说:“你可以下海啊,报社的某某人不是下海后发了吗?你为什么不学学他呢?”我反问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当时,我就20多岁,心高气傲,也没顾他的感受。老王马上生气了,回去后几个月都不和我说话。
美女同事阿西娇滴滴的,都40来岁了,还要人叫她小西,否则就不理睬别人。有年热天,我们一帮人外出采风,小西也同行。一下火车,我们就准备休息。小西却兴奋得很,拉了一个同事去逛街。回酒店后,小西问我:“我身上那件花短袖衫值多少钱?”我哪里知道女人的衣服价钱,就随便说了句:“20元吧。”没料到这话竟然把美女得罪了。她立马翻脸,嘟着嘴说,懒得理你,你太没品位了。原来她那衣服花了200多元。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不和我说话。不过到第二天,也许是坐车太累了,小西坐我旁边时,竟然头一歪,靠着我肩膀睡着了。我没计较头天的事,也没叫醒她。几天后,回单位时,我们都忘记了旅途中的琐事。不过,大家还必须称呼她小西,要不她又会不开心的。
有一年的9月18日,街上有很多人在游行。一伙社会青年带着队伍想冲进我们单位,单位马上请公安局来维持秩序。但游行的人太多,单位大门被挤得变形了。我站在门口拍了一些镜头。过了一会,大门被冲开了。十几个社会青年吼叫着往里冲。我背着相机走在他们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闹。他们跑到办公楼时,突然停下来,回过头质问我,你们社长在哪里,要我交出社长。我说,不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他们哪里相信,我背着相机不正像个记者吗?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根木棒,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真有点吓人。事后,我都有点后怕,要是那天他们的棍棒一阵乱打,我万一光荣了,谁知道我作了什么贡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