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散文
你好啊。我想露出大大的笑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来对你说你好,或者浪漫一点,午后三点的阳光,你站在一道蓝色的大门前,我跑向你,问你好不好。
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像是那年夏天。你站在台阶上,我跑向你,你笑着看我,眼中露出惊喜,我知道那是我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打扮的功劳。我记得我照镜子时也觉得美好,浅蓝色的唐老鸭连衣裙,白色帆布鞋,那时我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刚到肩头,我对着镜子涂唇彩。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你,你白色的T裇,浅色的裤子,你站在台阶上有点急躁,你四处张望,你翻动手机,像是要打电话。
我跑向你,对你说,嘿。你看到了我,看起来有点惊喜,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笔挺的鼻子。你笑了。你叫我的名字,你说,不错。我有些开心,也让我想到了那一个春天,未暖还寒。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你站在教学楼下,双手插在口袋里。我跑向你,希望你看到我后脸上露出惊喜,那时我还是短发,我穿了一件玫红色毛衣裙,它长短不一,那是我第一次穿裙子。我跑向你,我叫你的名字,笑容比阳光更明媚,你回过头,皱着眉看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丝惊奇的嘲笑,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你的眼神像是利刺扎进了我的心里。你没有说话,没有叫我的名字,转身走掉了。
你那一个眼神,成全了我在成千上万个悲剧里,还是主角。
你摸摸我的头,你的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我知道你又抽烟了,你笑着问我说傻瓜你是不是在发呆?我回过神来仰头看你的脸,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不敢直视你的眼睛,我低下头来,说是。你笑了出声,年轻的生命总爱笑,年轻的生命一笑,时光就多了道被划伤的口子。我看着你握手机的左手,手指修长白皙,我想到此刻摸我头的你的右手,手指也是修长白皙。
这个夏天,我从原来的城市转了学,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又遇到了你。我不知道,在一个月前你也转了学到了这里。我想这是天意,我终于不用坐在你的身后看你的背影,在这个城市里,没有那个爱把名字的首字母写出来当做名字的女孩儿,只有我和你。我终于可以不用在夜晚给你打电话后只留下长长的叹息,夜和黑暗一样长,手机是块冷疙瘩。终于不用在冬季看你给她戴手套的样子。我终于不用被你扔在十字路口,看着满大街来往的行人,和红了又绿绿了又红的红绿灯而不知道该往哪走……
我抬起头怯怯地问你,这个冬天,我们可不可以戴一样的帽子?你回答说,可以。我问你,那可不可以买一样的围巾?你说,可以。我问你,她呢?你回答说,不知道……
那年夏天,知了在叫知了知了,窗户外面巨大的乔木的叶子绿得跟洗过一样,新的同桌女孩喜欢称自己叫太阳女神,她总是在我认真听课的时候指着窗外一片反射阳光最亮的叶子说,你看那里有个小太阳。我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租了一个小房子,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在小院子里晒被子和床单,帮对面楼里那个被儿子和媳妇扔在家里不管不问的阿婆洗头。阿婆一把抓住我的手,骨头和老茧刮得我生疼,老泪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掉下来砸在我的手上。夜晚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说话。
你又不说话,原来也是,现在也是,我在心里说一些理由来证明我的绝望感是没有来由的,我像是重新回到那个被你丢弃的十字路口。我说我喜欢你,你就转身走掉了。绝望感普天盖地而来。我只能喝一杯冰水来使自己镇静。我喜欢你的理由是什么啊,我仔细的想,我想不到,我只记得有一次我梦到你,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却看不见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也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甚至我伴在你周围那么久,你还是喜欢上了其他的女孩子。说不出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是你教会我的,第一个道理。
秋天的时候,我去找过你,我穿着黑白色的校服,你依然站在台阶上,你旁边站着一个和你一样校服的女孩子,她的皮肤白皙。和你的一样。你的左手牵着她的右手。我没有问你,总觉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到了头,我想我还是叹一口最长的气算了,我转身的时候,还是泪流满面了。被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我觉得有些丢人。我知道自己和用首字母拼写名字的女孩子一样了。我想不管我再用多少美好去打动你也无济于事了,过程和结局都有了,再去纠缠,就是贪婪。
冬天的时候,在把你的学校和我的学校隔开的那条路的路口,我看见你扶着一个老大爷走过马路。细细的冬雨打湿了我的脸和头发,我的眼睛里都是水雾,我只看得清橘黄色的灯光下你穿着黑色的羽绒服。
在这黑暗的时刻/我悄然隐退/原谅我不说一声再会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沉迷是一种病,可我是情绪的奴隶,我的声音凋零,我再也叫不出你的名字,我的眼泪散落在那些晨阳温暖和冬雨纷纷的日子里。知不知,不知知,求不得,求以得。这个世界仍旧光怪陆离。
时隔久远,喂,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