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情邂逅春天散文
在人的一生中,注定要经历一些复杂琐碎的心情的,包括抑郁的,沮丧的,浪漫激动的,欢欣喜悦的,满是绝望的等等;但是真正让我们在记忆中沉淀的心情是那些撼动我们灵魂的细节和故事,是那些久违了的熟知。
我们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大都有多个兄弟姐妹,那个年代仍然是一个急需解决温饱问题的年代,父母的奔波操劳换来孩子们良好的生存,这份重复的辛劳在岁月的沧桑里浸渍成一份透着酸涩的厚重的心情,凝装在日久弥新的记忆里。
从孩提到成年,举手抬足之间,在父母的呵护中不知不觉长大了,母亲一遍一遍的当时听起来感觉有点絮叨的嘱托,在儿女的世界里不断滋润着心灵、丰富着神经,化作耳边渐行渐远的袅袅余音,继而成为人生路上刻骨铭心的熟知。
兄弟意重,姐妹情深。小时候各种各样恰如其分的外号现在想起来真的很灵感,很诗意,很生动,很形象。记得班上有个女同学五官比较集中被命名“土豆”,有个姓蔡的同学被称作“菜包子”,还有诸如“飞毛腿”“慢半拍”“金丝猴”“委员长”等等,多少年过去了,这些缤纷的外号也淡定成随时随地召之即来的熟知,在心中萦绕。
岁月总在不断地积攒这些人生的、情感的熟知。
在生命的世界里,人们很多时候尽管未曾谋面,其实早已经熟知,这样的熟知包括心有灵犀的默契,饶有兴致的互侃,包括莫名的牵挂,无言的帮助,甚至那些由来已久的关怀心灵的律动,遇到这样熟知的场景,我们的心情常常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节日里我开车走在回乡的小路上,拐弯后被迎面停下来的一辆面包挡住了去路,附近的一个老人对我说:“倒着转回去,从那边的小路能过去的。”在老人的指引下,我很顺畅地绕了过去,真的和老人说的那样,没费什么周折就回到了原来的路上。
车子已走远,可是老人说话的语气、神情总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一如小时候父辈们淳朴的说教,也像是伙伴们呼喊外号的回声,这样的熟知在回味中能感受到春天般的亲切和温暖,其中透露出我们经常体会得到的纯朴、自然、善良。
虽然素昧平生,却能坦然相助,这位老人在我的脑海里拷贝成人性中最美好的一幕,多年来留给我的正是这种多幕的熟知,这样的熟知带着春天的暖意提升自己心情的温度。
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因为一场意外的变故,我曾深深地纠结于一个没有答案的狭小的生命主题里,始终走不出自我。那段日子里,灰色的心理状态一直包围着我,将我的灵魂驱赶到一个幽深的围城里,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浓重的灰色的围城的出口在哪里。有时候感觉真的很沉郁,心理甚至很堕落。
在这样的围城里,工作、朋友、情感都是那样的模糊,时间正一如既往地流走,是非、真假、去留随即也成为过眼云烟,多了的是烟和酒,以及那些轻飘的空灵的酥柔的侃言诌语般的心情。
这样的心情陪伴我从走过了从秋天再到秋天的一个轮回,自己因为突发急性胰腺炎住院治疗,治疗的主要手段就是挂吊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挂吊瓶。
第一次是因为急性肠炎,疼痛难忍,半夜里去学校医务室挂的,两瓶液体了事,那是10多年之前的事了。这一次和第一次不同,前十二天是连续24小时不停地点滴,三个针管同时进行注射,后来的.十天里变成间歇性的,点滴只在白天进行。
一直以来自己觉得身体还好,经过20多天在病床上独卧的折腾,许多脆弱的感觉不时在脑海中交替显现,精神常常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住院的这段时间学校已经开学,我一直没去上班,所以尽管自己对住院的事一直没有声张,同事亲友还是来了很多。以前我也曾经多次去探望过别的病人,多有水过地皮湿的应付之嫌,或是尽些一般的所谓人之常情。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这段日子里,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来来往往,全都亲切而自然,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应付的感觉。后来想想,“看病人”和“做病人”心情迥然不同,相对于看病人而言,躺在床上做病人的心情更为复杂多面。
有好友在看望我的时候告诉我,住院期间要认真想想自己这三四十年来都干了些什么。我真的这样想了,尤其在晚上多个睡不着觉的间隙里。尽管这些年走过的路很平常很低调也没损过什么人,但心里还是想了很多,也做了不少生与死的假设。
虽然这次的点滴有点生死攸关,但是整个过程自己一直还算坦然,心情也平静。
出院的时候有种再次重生的感觉,从十六层的住院楼上下来,在医院旁边的停车场,我用脚狠劲跺了几下地,脚底稍微有点疼,心里却着实过了一把凤凰涅槃的瘾。
从自己的过去一路走来,关注别人也被别人关注着,叠加的是一串串没有自欺和欺人的日子,很多时候的邂逅都如春天般温暖,我看到的和我想到的让我影响了我自己的心情,醍醐灌顶的感受漫过全身。
在生命的旅程中,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段或者一瞬涤荡灵魂的情感历程,不管经历的是什么样的过程,生命是美好的,尤其当我们回忆在善良的熟知里,并且这份熟知的善良已在心底深埋生根,在时间的窖藏里沉淀为芳香的精华,味美甘醇,给生命溢满美好。
在这样的日子里,让心情邂逅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