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乡村散文

刘莉莉

月下的乡村散文

  太阳下山了,却没忘记把西天的脸抹红。村边蜿蜒的河水也被它搽了一层胭脂。站在高高的河堤上,人家红色屋顶上的烟囱里冒出了一股股袅袅的炊烟,在一排排婆娑的绿树上缠绵。饭菜的香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香气扑入鼻孔,钻入我的五脏六腑,舒泰。眼前的祥和,静谧让人想起上帝,感谢它带给我们宁静,感谢它送给我们幸福。太阳把它的余辉也收尽了,月亮款款地走向她的舞台——-天空。凉凉的月光极尽它的温柔,拂去了大地上的炽热。河风也上了岸,向两岸拥抱了过去。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一手拿着一个小靠椅,一手摇着蒲扇,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谈起家常来。小孩子们往往偎依在父母身边,不肯散去。可大人们总是不经意间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鬼的故事,既吸引人,又令人感到很害怕。大人们怕吓着了自己的孩子,想赶走他们,可那些鬼故事就像人吃辣椒一样,虽辣,但舍不得放弃。幼小的心灵终挡不往鬼故事的阴森,一股寒气从脚底串起,直冲脑门子,撒开脚丫,冲入游戏的人群。身后追来了大人们的开怀大笑。

  男孩子围着草堆玩起了打仗的游戏。战争是残酷的,往往要死很多人。当一方扫尽了"敌人'的时候,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我们女孩子一般不玩这种游戏,即使偶尔玩一次,却喜欢撒赖,中了弹也不倒下,让游戏无法进行下去,于是那些男孩就会逃得离我们远远的。整个操场,整个月亮也是我们的了。我们手拉着手,尽力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玩起了丢手绢的古老的游戏,被丢手绢的抓到的人,须站在场子中心表演节目,可唱歌,可跳舞。万一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学几声猫叫或者狗叫,那往往最叫人开心了。

  清凉的月光从广寒宫里射出来,带来了嫦娥给我们的问候。我被她牵引,追逐着流泻在大地上的月华,走出游戏。独自一人从村庄的.一头走向另一头,老年人往往聚在古树下说自家的媳妇;中年人往往聚在屋前谈国家,村里的大事;小孩子聚在宽敞地无忧无虑玩耍。只是不知青年人都到哪儿去了,包括我正二十的姐姐。

  为了尽兴,一个人走向田野。上百亩的禾苗正值生命的旺盛期,我似乎听见了它啪啪的拨节声。脚步声惊动了静眠的青蛙,扑通扑通地跳进水田去,发出呱呱的惊慌叫声。好在空气中传来了几处大人们说话的声音。给我壮了胆。我披着月光在窄窄的田埂上漫步,这带着清香的空气是我一个人的;,这向上生长的禾苗,虽看不清它的容颜,但我知道它定是绿绿的,此时它也是我一个人的;田里汩汩的清流也是我的;沟边的那一排垂柳也是我的。我靠近它,抚摸着它,希望它开言,向我讲述生命的故事。周围的声音渐渐地稀落下去了,大自然也静默起来,一种威压从四周向我无声地袭来,我悚然,快速地逃离田野,向操场跑去

  操场游戏的人儿还没散去,她们此时已改为种瓜的游戏了。我立即加入了她们的行列。我们每个人是一棵瓜苗,双手合在一起,那就是瓜蔓。在一个瓜农的精心护理下,瓜苗慢慢长大。我们也从蹲到半蹲,如果我们要长大,就叫瓜农给我们多施肥。我们终于在瓜农的精心照料下,伸值了腰。瓜儿终于香甜了。月儿已到了中空,我们中有的人打起了哈欠。

  村庄早已寂静,只有月亮陪着我们。有个小女孩告诉我们说,月亮是不能用手指的,指了月亮会生气地割那人的耳朵。说是她奶奶叮咛她的。我这人不喜欢迷信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就用手指了指月亮,并让那些在场的小朋友明天检查我的耳朵,看明天我的耳朵是否被割。那个小女孩被我的举动镇住了,她的语气低了下来,只是强调那是她奶奶说的。

  回到家,摸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双手捂着耳朵,生怕被生气的嫦娥割了耳朵。辗转反侧,竟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清晨,被母亲炒菜的声音惊醒,一骨碌坐起,双手摸耳,很疼,仔细一摸,天啊?!两耳朵跟都被嫦娥割了。见了那些伙伴,生怕她们提起昨晚的打赌。好在她们谁也没把那打赌的事放在心上,心中才好受些,但那耳朵疼了好几天。值到今天,我都不明白,我的耳朵怎么刚好在打赌的那晚被割了。

  故乡那被月光沐浴中的弥漫着水气的蜿蜒的小河,那欢声笑语的喧哗及那不知愁为何滋味的童年在我的生活中似山涧欢跃飞泻的小溪,似一幅流光溢彩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