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雪至的散文

王明刚

春归雪至的散文

  【春归】

  春天,桃花轻舞枝头。那粉,宛如水彩,晕染了桃枝。也,染粉了周围蔚蓝的天,如一幅水粉画,悬挂在河畔。在岸边驻足,赏着桃花的艳。无数指甲盖大小的花骨朵,一个,一个,又一个,饱满地俏立枝头。犹如一个个古代美女,将一张张瘦削的脸,掩映在枝的后梢头,轻抚琵琶,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也就两天的时间,河岸北面一棵桃树耐不住性子,有的桃花急急地开了。开的不大,害羞地掩着半边脸。南面的桃花静静地观望,悠闲自在地沐浴在阳光下。

  桃花不是早春的使者。是谁?那柳。河畔的柳,早已泛了青,春雨一夜间染绿了柳,那柳,那绿,一点儿也不滴翠。黄绿,再合适不过。向河的南或北,任何一个方向望去,柳枝在河畔妖娆。春风拂过,轻轻摆动柔软的腰肢。摇曳,生姿。

  一直以为,迎春花是报春的使者。不,不是的。在这个春天里,在我每天往返的途中,在桃花沾粉,绿染树梢时,只有几朵的迎春花在春日的寒风里绽开。一点儿也不灿烂,零星的几朵,孤零零地散落。一花开放不是春。还真是。每年的春天,我爱极了街边黄灿灿的迎春花,宛如新嫁娘拖地长裙。可是,在玉兰吐露花苞的今春,它迟迟不肯展露芳颜。也许,它鼓足了劲,蕴藏生机,等待又一场灿烂花开。

  万物复苏了。乘车从永定门城楼路过。不知不觉间,城楼后面的玉兰花冒出无数的花骨朵。它们支棱着脑袋迎接春天。我忙跑去看单位后院的玉兰。只有一棵玉兰树长出一个个花骨朵。奇怪的是,花骨朵上满是细长,白色的小刺,像一根根银针,插在花苞之上。一点儿也不温柔,一点儿也不美,甚至,有些丑陋。素洁的花朵,处子般洁身自爱,好像在倾诉,我怕羞,别碰我。玉兰,美丽的尤物,一定要经历化蛹为蝶的蜕变。盛开时,才能妖娆妩媚。待到花开,那美,简直有些罪了。单位后院有一排玉兰树。那是我春天的最爱。站在落地窗前,每年的春天,一棵棵的玉兰花开,装饰了我的窗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排的玉兰树,只有一棵长出带刺的花骨朵。另外的几棵,不知道它们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雪至】

  北京的早春,桃粉,柳绿,玉兰吐玉……惊喜的是,一场春雪,一夜间静悄悄地降落京城。

  春天昼长夜短。六点十分,走出家门。城市最后一盏灯熄灭了。天不明朗。

  雪下的好大,好美。最美的不是雪落大地,而是街边的树。挂满银条的树,装饰了天空,也点缀了春天。雪并不冷人。你瞧,再厚实,再冰冷的雪,也融化在大地温暖的怀抱。行走在春天里,行走在洁白的雪的世界中。雪净化了空气,干净了心。被修剪的球状的冬青,大雪球般稳稳地站在春日里。我急忙用相机,收藏下来,留作一份春天的纪念。

  银装素裹,四个字,概括北京的城,北京三月的`春天,再合适不过。今春的雪,怒放在春天里。时间还早,绕了一个弯,去看桃花,嫩柳。穿过地下通道,也就两分钟的路就到了河畔。好美的春景。柳枝像一条条银色的丝线在春风里荡漾着。桃花,被雪覆盖住了。粉色的花瓣,花骨朵,把它们压得喘不过来气,忍不住想从雪里探出头。

  雪落枝头。那是桃花最美的时刻。一朵雪花轻落一朵桃花,不鲜艳,带着点点娇羞,半遮琵琶半掩面。其实,我不喜欢太过张扬的美,太霸气,灼灼逼人,不含蓄。独喜此时的桃花,雪中的桃花,它,内敛,很美。

  汽车在雪中前行。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错过街边美丽的风景。错过了,永远的就错过了。即使再有,也与今年不同。洁白的雪,用心地雕琢了开始萌动的春天。树,一棵棵树,像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雕,装点北京的城。雪,痴情的人。消失在冬天的记忆里。却又再一次回眸,拖着白色落地长裙,以最后的华美,再一次吻别她深爱的土地。

  太阳隐隐约约出来了。东边一片浅红。枝头白雪,浅红天空,记忆在我的2013年的春天里。独自行走在雪中。看着街边白雪皑皑的世界,看着雪中北京的春天。冰清玉洁。单位后院,白色的世界。我踏着积雪去看玉兰。我的身后,留下长长的脚印。那串通向玉兰树的脚印。站在玉兰树下,我呆住了。浅蓝的天空下,玉兰树的枝桠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雪花。玉兰花苞,那个丑陋的小刺周围,包裹着一层白雪。如一块玉,冰住整个花苞,晶莹透明,煞是好看。枝头顶端的花苞,顶着和它一样大小,一样形状的白雪。像,又一个雪做的花苞,翘在枝头。蓝天下,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雪逝】

  天放晴了,阳光普照,银光闪烁。站在落地窗前,树上的雪,扑簌簌地从树上飞落。那是又一场“春雪”降落京城,短暂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呢。“春雪”还没有结束,温暖的阳光下,一场“春雨”已经来临。树上、房檐上的积雪融化了,一滴滴从天而降。一根根银条眨眼间消失了。春天的那抹绿,那点粉,那星黄,魔幻般又展露枝头。

  春归,雪至。寂寂的夜,如花绽放。似梦,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