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清明日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日,春寒料峭,雨淅淅沥沥,一如往年绵延不绝。一滴紧接着一滴冰凉的雨水柔柔地落了下来,沾湿了我的布衣长衫。氤氲的雾霭在四周浮浮沉沉,入眼之处皆像薰了一层热气的镜面,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曲曲折折的山间小径被雨水打得到处 坑坑洼洼。天昏昏沉沉的,如墨似的云仿佛都要压向地面了。
我背着包伏,匆匆忙忙也赶着路。浑沌的泥土湿湿黏黏的在我的脚底积了一大块,让我步屡艰难,一不小心还差点滑倒;两鬓的头发有些被雨打散了,湿湿地紧贴在耳畔,更衬得我狼狈至极,我捋了一把挡住眼睛的发,朝前方望了一眼。山道弯弯,烟雨蒙蒙,有着说不出的风流与委婉,有泥土青草的香味,浮动在幽微的空乞里。我的心里,竟无端地漾起了涟漪,无边无际的凄迷。
人间四月,桃花灼灼,恍惚间又似乎回到了以前快乐无忧的日孑:江南春景秀丽缱绻,连那丝丝的雨水都带着俏丽和可爰。那年今日,亲朋好友皆在。祭祖扫墓过后便是结伴踏青。一路上欢歌笑语,热闹非飞。束冠的少年俊逸挺拔,意气风发,诗文信手拈来;粉衫的少女娉娉婷婷,面若红霞,欲说还休的模样犹如烟雾笼罩下的牡丹,说不出的娇俏艳丽。而今,他们安在?
一地落叶黄,婉转流年,流年婉转。岁月的利刃早已将回忆刻得斑驳残缺,徒增物是人非的伤感。经历了这么多总是要豁达的',说是要与时光温柔相拥,与岁月握手言和。可做到,又谈何容易?看这犹如旧梦的春景,那低飞盘桓的双燕,我的心便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举杯畅饮,虽无知己把酒言欢,但也能暂时把这满腹的牢骚忘得一干二净吧!
于是我四处迷茫地探寻着,渴望能在这附近找个酒家喝喝酒、歇歇脚、避避雨。奈何雾气太重,一无所获。正失落之时,忽听得一声脆脆的呼叫声,那是一个放牧的稚儿正在呼他家的牛。我赶忙跑了过去问他哪儿有酒家。他用手指了指,清脆圆润地答到:“喏,就是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杏花深处有一酒家隐隐约约,深呼吸时似乎还能闻到淡淡酒香,我欣喜若狂,连忙提脚赶了过去。
我多么希望“一世一万朝,朝朝醉中去”,却不料又是“得醉愁苏醒”。酒浸肝肠愁更愁!喝酒兴尽之后,愁绪却仍然得不到缓解,无奈之下我拿出长卷,挥笔写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