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人最大的福气散文
读书,是人最大的福气。家虽贫寒,也须留读书之种;人纵富贵,亦当知读书之用。世间但凡有真涵养、高识见、大才能者,无不是苦习读书之业、深懂读书之用的人。
在我看来,读书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乐趣,更是一个境界。
读书是一门艺术,如同男女恋爱。读书时要寻找自己所喜爱的作家,如同恋爱时要寻找和自己性情相近的对象,否则我将在浩如烟海的图书中茫然不知所措,将在人山人海的女性中浑然不知所选。一见钟情自是最好,但毕竟很少。一旦找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作家,那就会有触电之感,就会有求知之愿,就会有逞才之欲,这样不久之后,她的音容笑貌就会和我的音容笑貌日趋相似。如此,方能使自己的天性得到显现,使自己的才性得到发展,使自己的灵魂得到滋养,一切必将美满幸福。倘若对一本书并无口味而去翻读,那就像对一个女人不感兴趣而去恋爱,其结果除了虚耗时间外更添无限伤悲。袁中郎说:“若不惬意,放置之俟他人。”此话真如山谷回音,不绝于耳。
但是,读书又如同吃食,除了要选择所嗜好的食物以保证必然消化外,还要学会杂食,否则就会出现因偏食而造成营养不良,就会在一颗树上吊死。更何况,再新鲜的菜也会让人吃得燥烦,再美妙的'音乐也让人听得腻烦,再完美的女人也会让人看得厌烦。惟有博览群书,杂采众长,方能自成一家。如此,方能让我跳出身边那个狭小局促如牢狱般的环境,走进另外一个广袤无垠如天空般的世界,从而结识更多的朋友,欣赏更美的景物,品尝更好的人生。况且,在一个沙漠中发现金子远比在一个金矿中挖到金子有价值,有乐趣。
读书也是一种乐趣,如同出门旅行。一个真正懂得读书的人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当拿起书时就如同在春天步入一个繁花似锦的园林里赏花,就好像在夏天进入一株密叶如伞的大树下纳凉,就好似在秋天临止波澜汹涌的大江前看潮,就好比在冬天登上白雪皑皑的高峰处观雪,其乐无穷,其味亹亹。因而,所谓的“苦读”也就不足为惧,不值一提。一旦遇到一本好书,就会爱不释手地往下读,读得像中魔一般,心无旁骛,目无旁人,薰薰然如醉酒中,欣欣然如入仙界。如此,方可称得上会读书的人。凡是把读书看成一项任务,一种负担的人,都是一些不懂得快乐读书的人,终将一无所获。难怪,《论语?雍也》说:“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读书更是一个境界,如同攀登高峰。或烟雨绵绵的春日,或烈日炎炎的夏日,或落英纷纷的秋日,或飞雪扬扬的冬日,我四季如常地捧读诗书,或正襟端坐于桌前,或慵散仰卧在床上,细琢细磨,时而拍案,时而长叹,时而悲泣,时而欢呼,陶然心醉。每于夜深人静时,开一盏灯,呷一口茶,看一点书,写一段话,于是白日间的喜怒哀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可抛之于九霄云外,胸襟如受圣水甘霖洗涤一般,明净空灵,感觉真好。曾记得儿时读书,老师教导我要珍惜时间,多读点书,常举“悬梁刺骨”和欧阳修“三上”(枕上、马上、厕上)读书的例子。年少无知的我也曾经试着做过,但悬梁头发太短,刺骨感觉太痛,终究没能做成。惟独欧阳修“三上”尝试遍了,却深感马上太险,厕上太臭,而今能留下来的也只有床上看书的习惯,然床上看书已使我视力有所下降,脊背有所弯曲。王国维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须经过三种境界:一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三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诚然,这种境界太过于诗意了,也许只是当今读书人的理想而已。
当然,读书时更要学思结合,学而不思与思而不学两者皆不可取。《论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礼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古人之至理名言,岂能相忘哉?记得,契诃夫曾说过:“人要有三个头脑,天生一个头脑,从生活中得来一个头脑,从书中得来一个头脑。”倘若我真能从书里得来一个头脑,以弥补自己先天之不足,也就心满意足了。
莫笑人生太平庸,莫说人生太虚幻,与诗书对话,心境一片澄明。从现在起,我要做一个真正快乐的读书人,永远守望心灵深处那一片纯净的天空,那一块宁静的芳草地。但愿自己的未来,能像解梦那样可以按照自己的想象始终往好处设想。
作者简介:施仲贞,浙江瑞安人,南通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