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有诗和远方散文随笔
我曾是个怀抱文学梦想的人,曾经炽热地渴望用手中的笔去编织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在生活中记录下一行行温婉的小诗,甚至幻想经过我打磨的笔会更加犀利,写出惊世骇俗的文字。
可毕竟只是梦想,却没有天赋。从未七步成诗,从未倚马可待,甚至,在同样环境学习都落后一节。多少风雨飘摇,多少彷徨哭泣。
七岁才识字,读的第一句唐诗是李白的“床前明月光”。年级虽小,却很有感触。家在农村,月光总能穿过木窗格子偷偷溜进来,而我的床,又正好对着窗户,洒在床前的月光清凉清凉的,真的和霜一样。第一次发现“诗”和我竟是如此的近,不觉欢欣雀跃。时至今日,每当遇见床前的月光,总会想起小时候那份“诗和我”的惊喜。但阅历不丰,难以理解李白那句“低头思故乡”。老师说:“李白思乡了。”可我毕竟没离开过家,有何能理解“思乡”之情?就这样,“诗”在“平易近人”的同时又给我留下了一方神秘。
小时候自卑得微若尘埃,每天安安分分地过着上学、上课、放学、回家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学校小小的'图书室里发现了一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还是不懂蓬蒿为何物,可就是喜欢这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或许自卑久了,低头久了,脖子也会疼吧。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这首诗去问老师:“蓬蒿是什么意思?李白说‘出门去’,他会想家吗?”很幸运,我遇到的是一个不抹杀学生好奇心的老师。老师说了什么早已随着年岁的增长消失在了时光的沙漏里,但是,我一直喜欢这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不自觉地,有一种心灵鸡汤的作用吧,好像从那以后,我变得不再那么自卑了。
人不疯狂枉少年。最骄傲的时候就是初中了吧。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天天把“天生我材必有用”挂在嘴边。或许是因为考进县城读书,有一种优越感。什么事都想做好,甚至什么事都想做。参加许多活动,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而此时,爸爸对我说:“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不算幡然醒悟,但也想到成绩上确实是落后了不少,于是,收拾玩心,为了一个高中梦努力。家乡很多人都没有读高中,自己也不喜欢学习,而每当坚持不下去时,就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来支撑自己。后来,我坚持了下来。可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我也没有像“诗”里那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曾经在课堂上和老师争论得面红耳赤,老师说:“桃花源很好。”我说:“我就不喜欢陶渊明那种逃避现实的态度。”那段时间,别人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闲适自由。而我就只看到陶渊明的消极避世,不是说:“以天下为己任”吗?何不像“赢得身前身后名”一样“了却君王天下“赢得身前身后名”事”?少年时夸下的梦想来不及实现。作为寒门学子,我总以为自己也能“十年寒窗,一举成名。”
人生就是起伏波折的。如果说“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我足够幸运,那么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打击了。市里的高中聚集了各个县里的优秀学子,而我来自贫寒的农村,教育水平落后不说,就自己学到的东西也不够扎实,甚至连计算机开关机都不会。又一次在众人面前低下了头。当同学在化学实验上得心应手,在物理课上对答如流,而我,连语文课回答问题的声音都没了底气。开学第一周,埋在被子里哭了好几次,颇有一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孤寂。
可我还有还有一个关于“诗”的梦想啊。学习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时,就种下了一颗要去北方的种子。因为,我要去北方看看,每当山重水复时,这强大的动力就支撑我走向下一处“柳暗花明”。我把“北上”两个字贴在我坐过的每一张桌子上。仿佛北方离我不远。然后遇到一位同样怀抱北京梦想的的朋友,更难得的是,我们都曾在放弃的边缘彷徨挣扎。惺惺相惜,有了一种“莫愁前路无知己”的欣慰,不再是“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孤独。真的很感谢在彷徨的时候遇见有一个和我梦想一样的朋友。毕业会餐时,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西出阳关无故人。”
可是,我没有去成我的远方。
我想报的大学全在北方。阴差阳错地,我实现了爸爸的梦想,来到了上海。我排斥上海,因为我觉得上海没有“诗”,我不适应上海,在上海找不到远方。上海没有“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更没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哭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激动落泪,其实,我是因为北上的梦破碎了啊。
尽管不情不愿,满心遗憾,我还是来到了上海。终于明白了李白的“低头思故乡。”上海生活节奏是如此之快,我来不及半点喘息。我以为高中同学很厉害,看来是我目光过于短浅,来到大学,真正的打击如波浪一般滚滚而来。更多的是孤独,学业上的孤独。看着身边的朋友轻松学习,但学习效果却比我高很多,很羡慕。“中秋谁与共孤光?”怕是对我最好的写照了。现在,似乎已经消磨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志向了。
“借一场古典的梦,与东坡热情相拥。”因为这一句歌词我走进苏轼,走进了他旷达的“诗”。“莫听穿林打叶声。”“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我还达不到笑傲人生、超然物外的姿态,可我开始学着解脱自己的思想包袱。无论是自然界的缠绵细雨,还是人生的疾风骤雨,我开始学着像苏轼一样,闲淡自适地面对学业的苦恼,面对上海的不适。而心心念念的北方还是我的远方,只是不再是大学时代的远方。我不会太在意成绩是否不如同学,不再抱怨这里没有青山绿水,也开始去接受上海的浮华,享受上海的宽容。
现在仍然不会写诗,可读过的诗就是我生活啊。
心中若有阳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晴天。上海也有“诗”,叫“莫听穿林打叶声。”“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