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爱独处,那他就不爱自由,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是真正自由的。
生命是团欲望,欲望不满足则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生活中值得嫉妒的人寥若晨星,但命运悲惨的人比比皆是。
我们不应为某件事情过分高兴或者悲伤,原因之一就是一切事物都在改变,另一个原因是我们对于何为有利、何为不利的判断是虚幻的。因此,几乎每个人都曾经一度为某件事情悲伤不已,最后却被证明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或者,我们曾经为之兴高采烈的事情,却变成了我们极度痛苦的根源。
一定的忧愁、痛苦或烦恼,对每个人都是必须的。一艘船如果没有压舱物,便不会稳定,不能朝着目的地一直前进。
学会在人群中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孤独,不要有什么想法就立马告诉别人。另外,对别人所说的话千万不要太过当真。不能对别人有太多的期待,无论在道德上抑或在思想上。对于别人的看法,应锻炼出一副淡漠、无动于衷的态度,因为这是培养值得称道的宽容的最切实可行的手段。
朋友都说自己是真诚的,其实,敌人才是真诚的。所以,我们应该把敌人的抨击、指责作为苦口良药,以此更多地了解自己。患难之交真的那么稀有吗?恰恰相反,我们一旦和某人交上了朋友,他就开始患难了,就向我们借钱了。
衡量一个人是否幸福,不应该看他拥有多少高兴的事,而应该看他是否正为一些小事烦恼着。只有幸福的人,才会把无关痛痒的小事挂在心上。那些经历着大灾难的人是无暇顾及这些小事的。
拓展:
独处小屋散文
她独处于一间小屋,确切地说,是一幢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五层的一间小屋。
那阵子,她的那间小屋门庭若市。或因为主人的秀丽灵慧或因为小屋的清雅温婉,故常有一群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女聚会于此。海阔天空地聊侃,聊到兴奋激动忘乎所以时,有人冲下楼奔上衔买来酒菜,酒助语势,难免有高声时,邻居曾不止一次地发出警告。推窗而望,户外已静寂一片,溶溶夜色浸透着秋月的丝丝凉意,人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但那小屋的诱惑实在太大,挡不住的欢快在第二天晚上又重复出现了。
后来,单位盖了宿舍,她的邻居相继从办公楼搬走了。她是单身,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的单元房自然没她的份。从此,人们的言行更为放肆。她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个朋友,谢绝了过分的喧哗,谢绝了过热的光芒。屋内一直有一曲田园诗般的旋律在回荡。再后来,这群朋友有了各自的对象,来的人不齐了,零零落落、隔三岔五地。而她的变化却不大,我偶尔从那幢大楼下经过,抬眼望见的仍是窗台上孤独凄迷的几盆吊兰和迎春花。
花落花开,朋友们逐个成家。每次喝喜酒算是大团圆的日子。那些将要进入生活的另一种形式的朋友感慨万端地回眸过去,把一种既激动又无奈的情绪散布开来。当我们为她设计未来时,她却微笑地说外地有个单位来联系借用她,考虑了良久,允诺了。毕竟我们只能给她温暖而不能为她驱逐孤寂。我这么想。
她走了,走在潮润润的春天。潇潇春雨使大地变得松软而富有弹性,发出一种潮湿的芬芳。我们不停地忙着忙那,筑垒自己的小巢,孵哺自己的后代。忙中偷闲,几个朋友找了个小酒店聚餐一顿,怀旧中总忘不了她那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小屋。话题由屋转移到人,猜测、想象中包含着祈祷。自她走后,我们就一直在等待和期盼着。
尽善尽美,从来都蕴蓄于殷殷的等待和期盼中。
一个到她去的城市出差的机会轮到了我。白天的差事乱纷纷地占据了我的`时间,而晚上则静幽幽地,我便给她挂电话。她听到我的声音便涌出了一股喜悦。在一条充满情侣的林荫道上,她很抱歉地说无法带我看看她住的地方,就因为同室女伴的男友几乎成了屋子的主人,她倒有了流离失所的感觉。
我玩笑地说:“你把朋友带去,不就机会均等了吗?”
“你来扮演这角色,我觉得极合适的。”尽管也是笑谈,可她的眸子闪烁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诡魅。
“敢吗?”她这话音虽轻,却重重地咂在我的心里。
破釜沉舟。一路上,我们讨论着这事的结局。果然,那屋里的两双眼睛发出极惊讶的问号,盯了我们足足十分钟,最后认定我俩的交往程度已绝对到了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时,才很不情愿地把小屋让给我们。末了,那女伴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外面的世界很精采。”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见她处在小屋里这么轻松。她很随意地靠在床上,两手一叉垫在脑后,似乎有一种惬意在身体里渗透。突然,她一咕碌起身,从柜里搬出一大堆食品,还一瓶有葡萄酒。我借着酒兴,问:你还没有找到朋友?
“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她在散漫状态下仍不失灵慧。
“我说的是特指而不是泛指。”我补充说明并加重了语气。
她回避了这个话题,打开音响,一首田园交响曲的旋律在小屋里弥漫,平稳恬静、宁和幽远。月光柔和地洒了进来,让想象蒙上一层袅袅飘动的轻纱,一切都变得抒情起来。我也把心头上的很多问号撇开,专心致志地陶醉于松间明月石上清泉的意境……
时光荏苒,两年过去了。她又回到了我们的城市里,神情有些疲惫,连笑意都显出勉强。她似乎看出我们的疑惑,说那地方虽好,但却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小屋。就因为这,她又回来了,重新住进了那间属于她的小屋。这话听来很玄奥,我总觉得她那神情传递出一种难以逃避的无奈。
一个冷雨敲窗的傍晚,我们去看她。她寂静地朝窗外凝视着,那有大片雾化的水气在蔓延,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抹浓了广不可及的青灰色。我们把热情很高的葡萄酒倒进透明的高脚杯中,但人们说话的热情度数却降低了,往日那亢奋、激昂的气氛少了。世故地谈论着物价房价入托调资等不可逃避的话题,有人也对她说出了极现实的话:“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再这么拖下去,别人要说闲话的。”
她像被乱飞的子弹击中,思忖了很久,挤出几个字:“我会找的。”目光狠狠扫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别勉强自己。说这话时,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从我的视角发现了她的眼角有那近看很晶莹远看很朦胧的液体。
从此,她的那间小屋常常是黝黑而深邃的。有关她的传闻骤增,这些传闻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不利的。我们拚命为她申辩,可别人有板有眼的说法,加重了我们心里那难以诠解的疑惑。
我们选择了中秋月夜去串门,这是个祈望的日子。她口里含着酸甜的话梅站在门口,微笑地迎接我们的到来。小屋里缭绕着那曲我们熟悉的田园旋律。“你一直呆在屋里?”我们被她的平静搅得方寸大乱。
她说小屋比月亮更动情,更能体解人意。
坐了好一阵,直到大家认为月明星稀该散伙时,才有人吞吞吐吐问起那些传闻的真伪。
她的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的笑,“你们相信吗?”
我们面面相觑。
“我对传闻没有兴趣。可我一直想不通,人干吗都非得过相同的生活而容不得不同的生活存在呢?难道我没有结婚就伤害他人妨碍社会?连你们也用这么世俗的目光衡量人生。要知道各人对幸福的理解是不同的。”
这下,轮到我们被准确的子弹击中了。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设计,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则太关注别人与自己不同的地方,总用一把传统的尺子去丈量别人。主观上似乎是出于好心,但客观上却极残忍地伤害了别人。而这样的现象在我们周围反而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数月之后,她邀请我们。那间小屋里插着好多鲜花,一股清新的春意快乐地荡漾。她喜形于色地告诉我们:省城需要人,一家单位要调她去,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提了个条件,需要一间小屋。对方也爽快地接受了。
我环顾小屋,这个孤寂中留给她深深依恋的地方,突然觉得这屋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温暖。尽管前程难卜,但她过去和眼前的幸福就在于有这么一方可以独立支配、挡风遮雨的圣地,一片可供自己渲泄情绪、慰籍人生的温馨。
一下子,那久违的欢乐回来了。我们举起酒杯,郑重其事地祝愿她也祝愿自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永远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