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雪散文随笔
雪象影子一样的跟着我。去年的冬天,我生活的大兴安岭脚下的那座九三小城就风雪连绵,如今到了哈尔滨这座古老的都市,雪也下了一冬。以为春天来了,雪就会小了,可是雪还是一场连一场的下着。时而阵雪,时而大雪,甚至暴雪。过去把天空当做美丽的湖水,浩渺的海洋,遥远的空谷,现在的天空就好象冬天里破旧的羽绒服,一有风吹草动,就羽毛飘飘;要么是裹着厚厚的棉衣的乞丐,在乞讨期间,棉絮就会掉落下来;我也找不出最好的比喻了。我们就好像天天的压在痛苦的回忆里,思绪如雪,纷纷而落。
今天的雪就是春雪了。一连几天的下。上周去山里参加垦区“春雷行动”启动仪式,狭窄的道路加上碾压后干硬的积雪,车就非常的难走。几次都险些出问题。我们去的浩良河化肥厂,就躲避在浩良河小镇山下。大山里的雪,沉静而坚韧。白白的那么一点雪楞,就会坚持在道路上很久;一片白雪,覆盖在山的石头之上,无论阳光怎么照耀,都不融化。即使树木的枝桠间的一捧雪,也依然的存在着。寒冷在雪的包围里,就升腾起几分温馨。酒后的休息里,躺在暖暖的招待所,困意徜徉,浮想联翩。那种远远的山坳里的僻静如放了糖的水,甜甜的,清清的;外面的雪也如少女的脸,在屋脊和烟囱,在山冈和树木,在瓦楞和墙角,在各个地方张望着。我的困意竟也是那么的朦胧而飘动着。也就是在这一刻,在把心放在辽远的地方的那一刻,在寻找到小镇山里的宁静的那一刻,在睡意缱绻的当头,响起了一声火车的汽笛。火车正从小镇的边缘走过。被夜晚笼罩的,被山沟放纵的',被雪原吸引的这声汽笛,如此的轻柔,就如绸带;如此的空旷,就如大漠孤烟;如此的匆忙,就如顽皮的孩子远去;如此的透明,就如山涧里的小溪。而我,在这声汽笛里,一下子回到了我的童年,童年里静谧的草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怀抱里淡淡的乳香;回到了浩瀚如海的雪地上,洁白和真诚感动着我。
在这个雪乡的大山里的夜晚,我的睡眠追赶着遥远的火车的汽笛。无论是在子夜,还是在清晨,我在沉沉的入睡里,汽笛都牵动着我。深远的夜空,汽笛如我儿时在雪坡上滚动时一样,沾着浅浅雪痕的汽笛,在我心里滚过;冲开夜的寒冷的汽笛,又如绵软的春雪,也一直散落在我的心里。我以为那是汩汩而淌的春水,洗涤着我冬眠的污垢和劳累的烦恼。
这一声汽笛,正是飘落的滔滔的春雪。
雪又落在这座古老的都市。那条松花江倾听着春雪走过的脚步,期待着开天辟地时刻的到来。在世纪的轮回里,被絮絮叨叨的牧师的语言涂抹的千疮百孔的教堂,高高的尖顶上,正被春雪冲刷出光泽。有着俄罗斯风格的城市已经难以寻找到文化和文明积淀出的花朵和布拉吉。春雪洗涤着城市的陈旧,春雪就变的肮脏起来。也许是天空派遣来的天使,跟随在索菲亚大教堂的钟声后面,去为忙碌的人群排解世间的痛苦。
这座陌生的都市,我为春雪而骄傲的时候,她正在春雪里解开封闭了一个寒冬的棉衣,裁剪着崭新的裙装。我知道,就如春雪无可阻挡的到来一样,春雪滋润后的都市,会是一个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