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风云淡散文随笔

黄飞

甲午风云淡散文随笔

  人是需要一些形而上的东西的,比如哲学,又比如某种主义。以前,在某个职位上因为不断接触,总以为身边的正统太多,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与现实的正常接驳,只是完全翻转过来才突然发觉,仅仅游离出形体,还不足以支撑未来。

  久思伤脾。之前被整日不断的假设、周到的预想以及最坏的期颐环绕,不仅身体频现红灯,看似什么都能掌控的强大以及什么又都无法确定的羸弱神奇地交织在一起,让精神也因近乎僵化的沉着,而对自己的一切都不满意起来。

  轮转到现在的职位,初始那般美好,绝大多数事情如发丝般具体,思虑少了,很多精力解脱出来。可以从容地将一件事分割成几块,慢慢消化应对,不必为一举多得而戡平周折,不必为找寻平衡而费尽思量。很多时候可以独自静坐,或者摊开手心,观察那些从未知觉的纹路,或者网络一些野史,不经过滤地消费。就这样,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如同过去一样作为,却什么也不想。曾巨浪翻腾的脑海渐次平静,仅仅几个月过去,就宛若池塘,如同久置的马达,任凭幽冥造次、激昂喧嚣,却怎么也达不到原有状态。

  比如,文字稀少,从每周一篇到每月一篇,不仅产量下滑,连立意行文也变得浅薄生涩,每每提笔只觉得素材稀少,几次不满意就渐生愤懑,感觉灵性已被蛛丝缠绕,如不狠劲挣脱,恐怕小小的技能也会就此消失。读书更懒散。《红与黑》实在看不下去。读书本来就慢,没有了精神压力便更慢了。动不动就晕过去的'德雷纳尔夫人,自卑却又乖张的于连,很不对口味,终于找了几段排版错误彻底丢弃。重温《丧钟为谁而鸣》,熟悉的情节远不如《百年孤独》激发的欲望,一半过后重置床头,任其蒙尘纳污。肥皂剧倒看得不少,《纸牌屋》等等,批判精神没有留下,反倒是奢侈镜头给人以印象。

  而形体上并无闲置。工作的成就其实也不少,甚至相当的耀眼,几件沉寂多年的诉求被一一解决,即便最刻薄者也能说道几句。恐怕是原先务虚的时候太多,把务实的能力遮挡得太多的缘故吧,很多看起来曲折的事情,耐下心来摸索,最后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不过,除此之外,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找事,很多下属该干事情自己上手去干,不少其他部门应做的事情自己拿来去办——几百份留档自己装订,繁杂的数据自己收集……我将其归集为“庸碌”,看似忙,自己找罪受,其实是躲避,属于自虐——宁可用琐碎淹没自己,也不愿清理一下满脑子的积雪。

  只是甲午将尽,才忽而觉察,一年之中好像没有什么沉淀下来。抬头纹是浅了,那不是宽待的缘故,鱼尾纹是深了,那也不是笑颜的留痕。功劳,堆积在那里,任人品评好似与己无关;错失,伫立在一边,也不会留有丁点遗憾。宠辱不惊?非也,境界难堪——至多是无欲,来自无望的无欲,没有欲望在全是欲望的人群中间岂非罪过?

  穿街过巷、上班下班,任凭美颜俊秀倏忽而过,放任灵犀情愫自生自灭……时事万象、邻里是非,不是经历太少,而是理应掂量的东西太过平庸,以至于那么多或美好或丑陋或激越或悲伤的影像都激不起半点涟漪,整个人都沉静得有些惶恐。

  四十不惑,看着即将迈过这道门槛,却对理应的不惑产生深深的疑虑,难道不惑就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