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月湖的情感散文
第一次来宁波是在夜半。那时正值春天,出了火车站,毛毛雨打在脸上,有些丝丝的凉意,但是并不寒冷。车站广场地面的瓷砖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白的如洗,绿的似翠,红的若朱,点缀其间的树也翠绿的在雨中静立,偶尔随轻轻吹来的风舞动一下,整个城市在雨中显得尤为干净。
跟随着前来接我的老乡和弟弟去他们的住所,需要经过一个湖。湖边林立着各种树,环湖的垂柳直抵湖面,柔柔地扫过湖水,湖水倒映着远处灯光通明的酒店和旅馆,在阵阵微波下轻轻的荡漾,湖边的景物在这灯光的映衬下有些黑暗而模糊,整个湖有些像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但是比山水画多了几分灵动和生机。
弟弟告诉我,这就是月湖——宁波最大最美的湖。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南,便遇见了如此洁净秀美的江南;这是我第一次亲历宁波,便喜欢上了这城市,喜欢上了这城市的湖。
毕业后几经辗转来到宁波工作,终于有机会可以与月湖亲密接触了,这是我梦寐很久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后来在宁波呆的时间久了,工作换了几个,从按年上班换成了按周上班,才得以有时间去欣赏那盼望良久的月湖。
依然是如春的季节,草长莺飞,月湖静静地卧在这繁忙的城市中间,与这城市相映相偕,动静相宜,湖水并不流动但很清澈,她在静静地点缀这温暖的春,却又在静静的享受这曼妙的春色。堤边各种花争奇斗妍,如灌木似的绿树上面满满地布上了黄色小花,是那样的惹眼,仿佛水洗一般;梨树没有一片叶子,只有那盛开的`梨花,白的可爱,挤在一起宛如轻盈欲飞的白蝴蝶;不远处一片绯红,走近看是怒放的海棠花,满树的红仿若西天绚烂的晚霞,还有紫的花,粉的花,大概都不甘于在这春天中寂寞,争相地展示自己的风姿,不时有鸟儿从湖面上掠过,伴着鸣声飞向近岸的树丛和竹林。
堤边杨柳拂岸,和煦的阳光穿过海棠花丛,穿过梨花阵,穿过修长的柳条,留下稀疏的光影,暖暖地照着这湖。远处湖边的的垂钓人端坐在那,手执长杆悠闲地等待着上钩的鱼儿,而相拥相携的情侣爱意浓浓地漫步在花树间,累了就顺势坐在湖边的木椅上,静静地浏览这春色,或者两眼对望,然后微微一笑,眼里盛满了爱意。
好茶的人或坐在湖边的茶亭,或停驻在茶文化博物馆的茶馆,开水浸过蜷缩的茶叶,茶未上但浓香已满壶,斟上一杯,缓缓地呷上一口,让茶香在口中慢慢地回味。喝茶是一定不能急的,所以在品茶的同时看湖中悠悠荡来的船儿,有情侣的浪漫呢喃,有朋友的激情呼唤,也有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数条船在水中荡来荡去,激起微微的涟漪向四处扩散。
柳汀街从湖的正中穿过,旁边有一座寺院,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远远的就散发出浓浓的香火味,游人们大多会进去拜祭一下菩萨,点上一柱香,把美好的祝愿和晦运都留在这里,就带走一个洁净的灵魂和美好的心情,或许就是游人此行的意义。
月湖,又名西湖,开凿于唐贞观年间,宋元年间建成月湖十洲。南宋绍兴年间,广筑亭台楼阁,遍植四时花树,形成月湖上十洲胜景。宋元以来,月湖成为浙东学术中心,也是文人墨客憩息荟萃之地,贺知章、王安石、史浩和杨简等文人墨客都在此留下风流印迹,站在树阴下,我仿佛看见他们手捧长卷在林边孜孜地品读经书。
不必说湖东的竹屿、月岛和菊花洲,也不必说湖中的花屿、竹洲、柳汀和芳草洲,单是湖西的烟屿、雪汀和芙蓉洲足够你留连一番。从此就更加喜欢上了这月湖,每年都会来这里欣赏她美妙无比的身影,几年来踏遍了月湖。
春天,和妻徜徉在花树间,不说一句话,静静地欣赏那万紫千红的春色,偶尔坐下来小憩,看湖中荡来的舟儿,桥上飘过的伊人和相搀走过的老夫妻,老人缓慢而有些佝偻的身影相搀相扶是那样地恩爱,或许那就是我们老的样子。稀疏的树丛中和曲折的游步路边总能看见拍婚纱照的情侣,准新娘们身着白色的婚纱静卧在花丛中格外地美丽,如水的眸子里写满了幸福。这月湖成就了多少对情侣,又演绎了多少人间佳话!
夏天,携妻坐在月湖浓郁的树下,把那炙热而有些疯狂的阳光抛在一边,看湖中油翠的荷叶和或粉红或浅白的荷花,他们静静地立着,显得有些懒洋洋,只在轻风拂过时才不情愿地动一下。坐得累了,两个人就并排躺在草地上,看一碧如洗的蓝天和葱笼的树叶,偶尔闭上双眼,就这么躺着等待那不时吹来的凉风。
秋天,立在岸边看湖中的残荷,“荷尽已无擎雨盖”,零星的荷叶已经凋残的遮不住那枯黄满刺的茎,满眼的萧索,但那却是另样的美。如果画工看见,那一定是他笔下的残荷写意图,只是要用淡彩浅墨才行。堤边一样的游人依次走过,缓缓的闲庭信步,多了几分兴致也多了几分悠闲,大概是游人们都喜欢这别样的秋吧。
冬天,这里没有雪,月湖依然有绿树红花,但是荷叶已经完全凋零,只见一汪湖水,游人少了起来,月湖在这个时间或许是最安静的,漫步其间有一种心灵的回归感,一切繁躁的东西在这幽静中都没有了踪影,这又是她的另一种美。她在这暖阳普照的冬天里正在孕育着来年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