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的梅花古诗
梅,古之“四君子”之一。“四君子”是古代文人从物与环境的结合中提炼出的具有特别的精神象征的意象。诗人王安石写梅花的古诗有多少?
《梅花》
年代: 宋 作者: 王安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注释]
1.凌寒:冒着严寒。
2.遥:远远的。
3.为:因为。
4.暗香:指梅花的幽香。
【简析】
这首诗通过写梅花,在严寒中怒放、洁白无瑕,赞美了梅花高贵的品德和顽强的生命力。
梅,古之“四君子”之一。“四君子”是古代文人从物与环境的结合中提炼出的具有特别的精神象征的意象。
古人借用这些意象往往有这样一种模式:竹,多以画骨,而境界全在其中,些许文字,以竹之斑驳融文之参差,所谓景中写意。松,以画,画姿则联想尽在松姿中;以诗写神,则松姿尽在想象中,以画以诗,展姿现神,皆谓借物言志。兰,以植,植之盆庭院,飞香于书斋,兰香清,书香雅,谓之淡泊,谓之文雅。而梅,亦如松,可诗可画,不同的是松以画传神,梅以诗传神。另外,梅似乎具全了其它三“君子”的特征:如竹般清瘦,如松般多姿,亦如兰而有芳香。因而,“四君子”中就梅在诗中表达的意境尤为丰富。王安石的《梅花》以寥寥几句诗句略出了几枝梅,恰把这几个特征都写出来了。在意象中,松往往唱独角戏,环境只是作为一种陪衬,主要还是看松姿,而梅不同,梅往往要与环境结合,当然在墨画中环境可以是空白,然而这就是一种环境,只不过比较朦胧。
《梅花》中以“墙角”两字点出环境,极其鲜明,极具意境。墙角显得特别冷清,看似空间狭小,其实作者以墙角为中心,展开了无限的空间,正是空阔处在角落外,见角落便想到空阔。“数枝”与“墙角”搭配极为自然,显出了梅的清瘦,又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数枝梅”的姿态。“凌寒”两字更是渲染了一种特别的气氛,寒风没模糊掉想象中的视线,反而把想象中的模糊赶跑了,带来了冬天的潭水般的清沏。所以,不管它是曲梅还是直梅,读者总会觉得脑海中有一幅有数枝定型的梅的清晰的画。“独自开”三字就如一剑劈出分水岭般巧妙地将梅的小天地与外界隔开了,梅的卓然独“横”(梅枝不“立”),梅的清纯雅洁的形象便飘然而至。“遥知不是雪”,雪花与梅花——自然界的一对“黄金搭档”,两者相映成辉,相似相融,似乎是一体的。而作者明确“看出”“不是”,并且是“遥知”。为什么?“为有暗香来”。“暗香”无色,却为画面上了一片朦胧的色彩。清晰与朦胧交错,就像雪中闪烁着一个空洞,造成忽隐忽现的动感。也像飘来一缕轻烟,波浪式的前进,横拦在梅枝前。作者用零星的笔墨层层展开意境,几笔实写提起无限虚景,梅之精神也被表达得淋漓尽致,此作者之神往,亦令读者神往。
陆游《卜算子·咏梅》
扇面书法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②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③
零落成泥碾作尘,④
只有香如故。
注释
①《词律》以为调名取义于“卖卜算命之人”。《词谱》以苏轼词为正体。又名《百尺楼》、《眉峰碧》、《缺月挂疏桐》等。双调,四十四字,仄韵。
②著:值,遇。
③一任:完全听凭。
④碾:轧碎。
译文
驿亭之外的断桥边,梅花自开自落,无人理睬。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已经够愁苦了,却又遭到了风雨的摧残。 梅花并不想费尽心思去争艳斗宠,对百花的妒忌与排斥毫不在乎。即使凋零了,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尘土了,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清香。
作品鉴赏
这首《卜算子》以“咏梅”为题,这正和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濂溪先生(周敦颐)以莲花自喻一样,作者亦是以梅花自喻。陆游曾经称赞梅花“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落梅》)。梅花如此清幽绝俗,出于众花之上,可是“如今”竟开在郊野的驿站外面,破败不堪的“断桥”,自然是人迹罕至、寂寥荒寒、梅花也就倍受冷落了。从这一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园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长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应有的护理,更谈不上会有人来欣赏。随着四季的代谢,它默默地开了,又默默地凋落了。它孑然一身,四顾茫然──有谁肯一顾呢,它可是无主的梅呵。“寂寞开无主”一句,作者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在客观景物之中,首句是景语,这句已是情语了。
日落黄昏,暮色朦胧,这孑然一身、无人过问的梅花,何以承受这凄凉呢?它只有“愁”──而且是“独自愁”,这与上句的“寂寞”相呼应。驿外断桥、暮色、黄昏,原本已寂寞愁苦不堪,但更添凄风冷雨,孤苦之情更深一层。“更著”这两个字力重千钧,前三句似将梅花困苦处境描写已至其但二句“更著风和雨”似一记重锤将前面的“极限”打得崩溃。这种愁苦仿佛无人能承受,至此感情渲染已达高潮,然而尽管环境是如此冷峻,它还是“开”了。它,“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道源);它,“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杨维桢)。上阕四句,只言梅花处境恶劣、于梅花只作一“开”字,但是其倔强、顽强已不言自明。
上阕集中写了梅花的困难处境,它也的确还有“愁”。从艺术手法说,写愁时作者没有用诗人、词人们那套惯用的比喻手法,把愁写得象这象那,而是用环境、时光和自然现象来烘托。况周颐说:“词有淡远取神,只描取景物,而神致自在言外,此为高手。”(《蕙风词话》)就是说,作者描写这么多“景物”,是为了获得梅花的“神致”;“深于言情者,正在善于写景”(田同之《西圃词说》)。上阕四句可说是“情景双绘”。让读者从一系列景物中感受到作者的特定环境下的心绪──愁。也让读者逐渐踏入作者的心境。
下阕托梅寄志。梅花,它开得最早。“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齐已);“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张谓)。是它迎来了春天。但它却“无意苦争春”。春天,百花怒放,争丽斗妍,而梅花却不去“苦争春”,凌寒先发,只有迎春报春的.赤诚。“苦”者,抵死、拼命、尽力也。从侧面讽刺了群芳。梅花并非有意相争,即使“群芳”有“妒心”,那也是它们自己的事情,就“一任”它们去嫉妒吧。在词中,写物与写人,完全交织在一起了。草木无情,花开花落,是自然现象。其中却暗含着作者的不幸遭遇揭露了苟且偷安的那些人的无耻行径。说“争春”,是暗喻人事;“妒”,则非草木所能有。这两句表现出陆游性格孤高,决不与争宠邀媚、阿谀逢迎之徒为伍的品格和不畏谗毁、坚贞自守的崚崚傲骨。
最后几句,把梅花的“独标高格”,再推进一层:“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前句承上阕的寂寞无主、黄昏日落、风雨交侵等凄惨境遇。这句七个字四次顿挫:“零落”,不堪雨骤风狂的摧残,梅花纷纷凋落了,这是第一层。落花委地,与泥水混杂,不辩何者是花,何者是泥了,这是第二层。从“碾”字,显示出摧残者的无情,被摧残者的凄惨境遇,这是第三层。结果呢,梅花被摧残、被践踏而化作灰尘了。这是第四层。看,梅花的命运有多么悲惨,简直不堪入目令人不敢去想像。读者已经融入了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情感中。但作者的目的决不是单为写梅花的悲惨遭遇,引起人们的同情;从写作手法上来说,仍是铺垫,是蓄势,是为了把下句的词意推上最高峰。虽说梅花凋落了,被践踏成泥土了,被碾成尘灰了。“只有香如故”,它那“别有韵致”的香味,却永远“如故”,仍然不屈服于寂寞无主、风雨交侵的威胁,只是尽自己之能,一丝一毫也不会改变。即使是凋落了,化为“尘”了,也要“香如故”。
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处境,风雨侵凌,凋残零落,成泥作的凄凉、衰飒、悲戚,一股脑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正是“末句想见劲节”(卓人月《词统》)。而这“劲节”得以“想见”,正是由于该词十分成功地运用比兴手法作者以梅花自喻,以梅花的自然代谢来形容自己,已将梅花人格化。“咏梅”,实为表白自己的思想感情,给人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成为一首咏梅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