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蓉抒情散文的情感特征

李盛

席慕蓉抒情散文的情感特征

  导语:席慕蓉是台湾当代著名的画家、诗人、散文家。她曾被誉为“台湾诗坛女旋风”。席慕蓉的诗歌充溢着忧伤,那对逝去之美的怀念,那心灵的浅诉低吟,那对生命的感慨与赞叹,无处不透露着其最真挚最丰富的感情。

  一、引 言

  席慕蓉的诗歌充溢着忧伤,但细细品读其散文,却能领略到一种与她的诗歌大为不同的风味。对逝去之美的怀念,心灵的浅诉低吟,对生命的感慨与赞叹,对人生的憧憬向往,无不透露着其最真挚的情感。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中,她的散文带给读者以美好向上的力量。

  笔者以席慕蓉散文及传记为蓝本,探讨其为文(主要是散文)的情感特征,对其做出一种新的解读与观照。

  二、鲜明独特的情感特征

  1.清新欢快——对自然的热爱与对生活的知足

  席慕蓉注重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擅长主观抒情,她的作品是一种温馨的暖色调,散发着人间四月般的和煦芳菲。在她的散文中,夏日、花朵、山路、明月,是她百写不厌的自然事物;舒适、幸福、欢笑是她日常生活的组成;温暖、知足、美满是她深切的内心体验,她对生命充满了感激之意和珍惜之情。

  (1)对自然的爱与感悟

  席慕蓉善于从细微之处发现美。小花、流云、月光都会让她感受到生命的丰盛。她把这种对大自然的深厚感情全部倾注在她喜爱的花中。

  她不仅欣赏它们的姿态和芬芳,而且还在欣赏的过程中享受着大自然赐予她的悠远宁静。《芳香盈路》里写到水仙:“喜欢在喧闹的年节里买上一盆摆在家里,这样,我们才可以一方面尽情投入这种人世间最单纯与荒谬的热闹,一方面又可以不时地对那盆水仙看上一眼,心里知道,在那个角落,有一种安静而又细致的幸福正在慢慢酝酿。”她把水仙花看做一种细致而安静的幸福,在欣赏中静静地享受那种美好的幸福。

  席慕蓉文章中的各种或艳丽或幽淡的花,能够让我们体会到她对生命的珍重。《白色山茶花》中写道:“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美丽。”在席慕蓉的心里,花还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短暂却美丽的情感,易逝却令人怀念的时光。那是一种深沉的,要有一定年龄的沉淀才能领悟的真谛。如《海棠》,那红红绿绿、圆圆滚滚的很老式的花,是属于母亲年轻时候的花。“要买下来的,不仅是那盆花,还有那盆花里的青春,那盆花里的良辰美景,那盆花里的古老而芬芳的故园。而我终于明白了我母亲的心。”

  她的文章中除了对花的诠释,还有那种透过花所领悟出的人生的真谛。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清新明丽的感情,她的内心感悟和心灵诉说才有了依托,才让她的散文焕发出迷人的光彩。

  (2)对生活的知足

  在悠长而又美好的夏日窗前,在万籁俱静的`夜晚灯下,席慕蓉用自己细腻的笔触,记下心中泛起的喜乐忧思。这些身边琐事、一己悲欢,看似闲适奢侈,却又是十分严肃认真的。它们蕴涵着一颗对生活无限怜爱与珍惜的心,一颗多情善悟又充满感激知足的心。

  席慕蓉是个懂得感恩、内心美好而知足的女性,她描写的日常生活的体验,温馨美满,她也深深感激着这一切,感激着上帝对她的眷顾,感激着生活的赐予,感激着她身边爱着她的人们。“这是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热烈地爱着的生命和生活。……能够在这一刻,能够在这个夏天的早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幸福,一种几乎可以听到、看到和触摸到的幸福。”(席慕蓉《槭树下的家》)

  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在别人看来是平淡无奇的,甚至日久生厌,而在她的笔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像是组成美妙乐曲的一个个小小的音符,她的美好心灵就是最伟大的编曲家,灵动的音乐从她的心上流淌到读者们的心田里。她的散文中的明快色调,就像阳光下闪烁着碎金的溪流,点缀着一整个夏日的风景。

  2.优美感伤——对故乡以及逝去之美的怀念

  席慕蓉的文学才情在散文方面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但是笔者认为,她最感人的魅力,更在于她的那份优美感伤而非她的才情。撩起席慕蓉作品清新温暖的面纱,我们触摸到的是她心中充盈着的优美感伤的情怀。

  以美丽的忧伤来抒写爱的人生,构成席慕蓉最令人回味的情感魅力。席慕蓉虽然受到生活宠爱,却没有一味沉浸在幸福之中,她仍有一种无以言说的怅惘和哀愁。生命的忧伤来自于对幸福易逝的某种惶恐和担忧,来自于幸福临近的时候没能察觉的错过。

  有忧伤,才有所悟,有所悟才更怀念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席慕蓉是蒙古族后裔,虽然从小离开内地,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故乡,但是小时候总在外婆的口中听到故乡,在地理课上感受着故乡。故乡对于她来说,不是地图上那遥远的陌生的草原,而是深深刻在心上、在心上想了千百遍的情怀。

  塞外家乡已成为她魂牵梦萦的地方。生活中任何一点与故乡相连的东西,在她的眼中都是极珍贵的。这种对故乡的向往与思恋,似一缕轻烟,使她明朗飘逸的文笔更添几分辽远与浪漫,令人在淡淡的乡愁中体味一种情的真切与愁的美好。

  席慕蓉的散文,不管是写乡愁,还是写对青春逝去的无法挽回的惆怅,常流露出一种极淡却又极浓的感伤情调。这种感伤往往能够触到读者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3.绵长深沉——对友情、亲情的珍惜与感激

  席慕蓉经常会怀念起那些过去岁月中,经过她生命的人。有些人如同水中沙,随着岁月的河流渐行渐远;有些人如沉甸甸的石头,即使流水冲刷也不会逝去,永远沉在心底。在她的散文中,充溢着绵长深沉的情感,细细诉说着那想念。

  (1)友情永久

  席慕蓉将友谊比作花香,越幽淡越能持久,而且必须细嗅,那香味才会更加沁人心脾。“友谊和花香一样,还是淡一点的比较好,越淡的香气越使人依恋,也越能持久。”(席慕蓉《淡淡的花香》)能够来到这世间,与相熟或者不相熟,记得或者不记得的朋友们共度这几十年的时光,是多么幸福,她完全相信那种缘分与感动。即使有的人仅仅陪她走过一段山路,仅仅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有月亮的晚上,那也是值得记忆与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