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到底难在哪里?
大家都说《易经》是群经之首,一切学科的源头。加上曾仕强与南怀瑾这些人的忽悠,更把《易经》搞得神奇的不得了。有个《易经》的小说,还把梅花易数写成有一个口诀的东西,更让人哭笑不得。万物唯心,其实只要你觉得它不神奇,它就不神奇。
首先我们看关于《易经》的书时,不要受别人的影响,先把它想得简单起来。大家会问,如果看不懂那些关于《易经》的书,怎么办?好办,不看。总有一本书你会看懂的。这不是我们的智商有问题,也不是《易经》太复杂,是出版人的问题。大家想一想那些算卦瞎子,人家一本书也不看,怎么就会懂《易经》,师傅怎么说,他怎么算。就这么简单。
《易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最早,只有“易”,没有“经”。“易”的意思有三层:1.变易。易的上面是日,下面是月,以日月生落、阴阳交合表现宇宙和人世的无穷变化;2.简易。即用最简单的概念去解释最复杂的世界;3.不易。变中有不变。《易经》的“经”则是指经典的著作。儒家奉《易》、《诗》、《书》、《礼》、《乐》、《春秋》为《六经》。
那么,在所有的这些之前,《易经》是什么样子?我们不用后来的包括孔子解释《易经》的文字来表达,《易经》原文里,其实只有 “吉、凶、悔、吝、厉、无咎”、“孚、志、尚、喜、庆”、“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利见大人”等这样的核心词。由此不难看出,《易经》不过是中国古代一部用于“算卦”的工具书。
著名学者冯友兰先生为“山东国际周易学术讨论会”写的贺信中曾说:“我有个建议:研究《周易》当然以《周易》哲学为主,但《周易》本来是一部筮书。《周易》的哲学思想有些与筮法有关,因此对筮法也要作调查研究工作。”南宋大儒朱熹也说:“《易》乃卜筮之书。”康熙大帝在《周易折中》序言里也提到,“或有议论己见,渐至启后人之疑”。我们读的.书与见过的世面肯定不如以上这三个人,既然这三个人已经说《易经》是“算卦”的书了,我们姑且就认定它是本“算卦”的书,不必多疑。
我们做个简单的游戏。首先,我们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当时的社会中,谁来算卦?《洪范》说“选择建立卜筮的人,从而由他操作卜筮”,建立卜筮的人是“祭司”,他怎么建立“卜筮”的呢?肯定是从最神秘的地方寻找答案,烧龟甲、动物骨头等物,从其显示出的形状来分析,用以通天地、惬鬼神、定吉凶。他们将烧出来的形状分为“阴(一横)”“阳(两横)”,“八卦”就产生了。这个聪明的“祭司”确定了最初的游戏规则。
到了商朝末期,又有一个聪明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周文王。周文王因为政治的原因被商纣王囚居里,没事干,每天看日出日落,看四季变化,心有所悟,将八卦“因而重之”,即通过重复组合,使每个卦由三个爻变成六个爻,推演而成六十四卦。这时候,商纣王还不放他出来,周文王趁闲于是就又给各个卦加了名字,排好顺序,每演一卦,就把自己演卦得出的结果写在上面,也就是所谓卦辞。周文王的儿子周公旦也是个聪明人,看了父亲写的卦辞,觉得还不够全面,就命令“祭司”将每次演出的卦记录下来汇编到一起。碰巧有个“祭司”也是个聪明人,觉得这三百八十四爻可以组织成一个规律,就对以前演过的所有卦以及最后的结果进行整理,这就形成了所谓爻辞。
“祭司”究竟发现了什么规律?这个“规律”肯定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都未产生变化的东西,说来也只能是“四季”与“天地”了。有了这个永恒不变的“规律”,以后的聪明人就完全可以将所有的事物变化都囊括进去了。
所以,简而言之,《易经》是一部描述事物变化规律的工具书。
从孔子开始,这些聪明人分成了两派:易理与象数。依前理,我们肯定不如历史上这些聪明人聪明,也不如他们博学。那么我们就暂且放弃对易理的研究,从最初的“算卦”来看待《易经》,就简单了。近代易学大师尚秉和先生说:“未学易,先学筮。”让初学者从象数入手,先培养对《易经》的兴趣,再去研究易理,会更接近《易经》本质。
正本清源,还《易经》以本来的面目,我们发现,它实在是一本简单到极致的书,是中国古代朴素唯物论的经典。天、地、人,春、夏、秋、冬,这些人类生活中看似永恒不变的东西,其实始终处于运行变易之中。易理原来这么简单。
那么,就是这么一本简单的书,为何一再被认为是算命先生搞“封建迷信”的读本呢?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人们无法准确洞悉随时处于变化中的自然万物,进而产生不可解释的神秘感,从而将之附会在《易经》上。因为,《易经》本来就是一部描述事物变化的书,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的“天赋王权”、人类暂时无法解释的“天象”、生老病死……都可以堂而皇之地附会在《易经》上,并作出有利于自身的看似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