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书店,翻开一本《张爱玲散文集》,书中第一篇散文的题目——天才梦,赫然入目,我心弦一颤,这题目,不正是在说我么?
听母亲说,我不满一周岁便口齿清楚、吐字清晰,似乎冥冥之中,我与文字有一种注定的缘分。待到上学时,即便我在语文课上时时走神、心不在焉,也可以考一个很高的分数。
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女孩儿们最爱跳皮筋、投沙包、踢毽子,偏偏这些我都不爱(或许是因为运动细胞不发达),就爱一个人宅在屋里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一看就是一天。
我犹记得,自己拥有的最早的文学著作便是表哥送的《一千零一夜》和《安徒生童话》,那是两本小尺寸的书,一本蓝色,一本粉色,我看得如痴如醉。毫不谦虚的说,在同龄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我早已沉浸在阿拉伯民间文学和安徒生童话的文化熏陶中了,后来也同样的,在中学生迷恋穿越小说、言情小说、玄幻小说时,我早已看完了《茶花女》、《飘》、《美国的悲剧》、《东方快车谋杀案》等书,此种优越感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我认为自己长大后必定是个家喻户晓的作家了,或者诗人,因为我经常拿着捡来的粉笔头在家中的墙壁上创作五言古诗,同样如痴如醉。姥姥也常认为我是个“奇女子”,这大概是出于对自家孩子的偏爱。
小学四年级时,我从农村老家转到了城里小学。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学生每天放学后都会有家庭作业,而不是出去解放天性。本是天之骄子的我到这里成了差生,这种落差所产生的失落感和自卑感压了我许多年,即使后来我的成绩达到了前十名,也总觉得跟其他同学比,自己一无是处。
信心重拾是在初中。语文老师质疑我的作文是从那些优秀作文大全中抄来的,因为语言很美。好在我平时文静老实(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在我说了这就是我自己写的之后,老师百分百相信了我,就这样,我的作文由嫌疑犯变成了榜样,被当作范文读给全班同学,供他们欣赏和分析。那时我才再次想起,我是个与文字有注定缘分的人。
类似的事件也在大学里上演过。大四交毕业论文初稿时,导师在微信群里说我的论文过于成熟,不像本科生的水平,恐怕查重过不了关。我义正言辞地告诉她,每一个字都是我自己写的时,她也颇感惭愧,向我道了歉,还说我如此文采,不用在更大的地方太可惜了。我内心喜不自胜,表面却作波澜不惊。
从小到大,我的“文学才能”似乎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连高中班主任对我的毕业寄语都是希望我成为像JK罗琳那样的作家。一同事更是认为,我仅复习了两个月就以425分的成绩通过了戏剧学院戏文系的研究生初试,简直是神人。
可事实上,除了别人的赞美,我没什么了。活到二十五岁,我从未发表过一篇文章,更提不上写一部小说。戏剧学院的复试我被刷了下来,我认为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我搞混了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而这是最基础的戏剧知识。似乎除了爱看书,我与一般人无异了。不对,我生活常识更少些,交际能力更差些,话更少些。正如张爱玲所说:“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
可我内心仍不由自主地自认有才,心比天高。每天想着成为世界闻名的作家,每天做着天才梦。
可能每个人在小时候都幻想过自己长大的职业,张爱玲幻想过,而我也幻想过。从小被人称作天才的张爱玲,她小时候做的梦就比我们普通人大多了,她做的是天才梦,从小便立志做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张爱玲三岁能背唐诗,七岁写了自己第一部小说(一个家庭悲剧,一个失恋而自杀的女郎)。八岁尝试写过一部乌托邦式的小说。从小便展现了自己惊人的创作天分。可是在九岁时还踌躇着是选择音乐还是美术作为自己终生的事业,当看到一张描写穷困画家的.影片后,决定做一个钢琴家。可是长大后才发现开始的愿望全被自己抛弃了,最终张爱玲学习写作,成为了一名作家。可是我们知道音乐和绘画对于她的小说创作是极有帮助的,因为对色彩、音符特别的敏感,所以张爱玲在小说创作中特别喜欢用色彩浓厚、音韵铿锵的字眼。如“珠灰”、“婉妙“、“splendour”、“melancholy”等吸引力的字眼。虽然张爱玲没有实现最初的职业梦想,可最终还是实现了自己的天才梦,成为了一名天才作家。
想想自己的职业梦想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读初中以前就幻想自己要读历史系,以后成为一个考古学家,因为我觉得当考古学家可以很方便看见古代的东西,因为自己从小就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化,可是当我把自己的职业梦说给亲戚朋友听后,他们先是对我嘲笑一番,然后接着挖苦我说学历史找不到工作。开始自己并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可是在以后看了一部林心如主演的电视剧,她在里面饰演一位历史系毕业的学生,在里面找工作那股心酸劲儿,真把我触动让我抛弃了要当一位考古学家的梦想。
后来上了高中偶然看了一部叫《壹号皇庭》的电视剧,看着电视剧里面的律师,不仅是收入不菲,而且法律还可以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特别羡慕他们身上正义感和责任感,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在神圣的法庭上施展着自己的才华,我觉得这些正好是自己的特长,因为向来认为自己的口才是很不错的。律师这个职业既能够施展自己的爱好又能够养活自己,便觉得以后当律师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在填志愿的时候看网上资料显示内地的法学是最不好找工作的专业,便给我泼了一盆凉水。于是便打消了读法学的念头,第一志愿毅然填了财会专业,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它,只是觉得这个专业热门。可谁知命运又给我开了个玩笑,因为分数不够没有得到财会专业,最终却被自己从来想都没想过的教育类专业录取。
现在已读大三的自己已经没有了梦,不仅是没有了梦就连自己未来的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还有一年半就毕业的自己其实只梦想着出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现在看来这也只是一场梦,但我告诉自己不管毕业出去做什么,一定要自力更生,绝不吃父母的白食啃老,哪怕是最糟糕的打工卖力也只能去做了,我现在已经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真有那么一天可能自己读的那么些书,也就没什么用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真有那么一天也只好任命。况且我是喜欢读书的那种,特别是喜欢文学,书对我来说也并非没用,至少文学给我心灵的慰藉,不管以后从事什么工作也必将读下去。
张爱玲是努力的,也是幸运的,她实现了自己的天才梦,我现在也在努力的路上,我也能幸运吗?我不知道。如果我努力了也不能实现找一份稳定工作的梦,我也只能安慰自己了,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以后出来不啃父母的老,我也算对得起自己了,因为曾经自己努力过。
选择做梦的人,是勇敢;能够一边做梦,一边实践真实的自己,更是一种幸福。 ——题记
张爱玲说自己是做着一个名为“天才”的梦,但是我认为张就是一个天才,二十三岁就红遍上海。她的心思是细腻的,所以她的文字才会有一种独有的灵气与味道,她的文字就像丝质的精美旗袍,外表华美,触手冰凉而柔滑细腻。
张爱玲习惯了在文字王国里做一个女王,所以她对现实生活陌生得像个孩子。“三岁时能背诵唐诗”、“七岁时写了第一部小说”、“八岁时写了《快乐村》”,这样的张在艺术上无疑是一个天才,她有资本在艺术王国里描绘属于她的过去、现在与未来,而在现实的社会里,她“等于一个废物”,不会做连孩子都会做的事,孤僻且冷漠地蜷缩在自己画的牢笼中。或许正是这样,张爱玲才说自己是在做“天才梦”,她认为这样与现实世界相冲突的人怎么能称为天才呢。
张爱玲的母亲的一句话令我很震惊,她说:“我宁愿看你死,不愿看你活着使你自己处处受痛苦。”或许在母亲眼里,一个连生活或者说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是忍受着某种痛苦的。当她脱离文字的世界,卸下庞大的面具时,生命将变得怎样?但张仍是勇敢的,做着别人不敢做的`.梦,追逐着她理想中的生活。
其实再读《天才梦》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纳兰容若的那首诗: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人生若只如初见般,没有后来,没有初遇,于是一切美好便定格下来,成为生命中永恒的、时时可留恋的风景。总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说“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此刻的张是平凡的,无奈的,也是勇敢的,她将自己的梦和她真实的世界展示在我们眼前,这些自知让她成了一株执著的藤蔓,忽略别人的眼光,孤僻、清高地盘旋着蜿蜒向上。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每个人的生命外都有一层华丽的包装,生命中悲喜苦乐错综交织,最辉煌的生命往往暗藏着最悲哀的底色,“华美”是给别人看的,“虱子”只自知。我们都用尽了全部力气将最好的自己绽放在别人的注目下,或绚丽或凋零,但无论如何,生命都是华丽的,因为我们都怀揣着梦想,都在勇敢地追求着。
张爱玲无疑是敏锐的,她品味生活的乐趣,咀嚼人生的无奈。她的一生是在稿纸格里跋涉的,有休憩,但没有停顿;有低谷,但没有结束。她的天才梦是她生命的支点,她也是用一生的心血去营造自己的梦的。所以她是勇敢的做梦者。同时,她的天才梦激励了很多逐梦的人,让更多的人一边做梦,一边实践真实的自己,成为一个幸福的寻梦者。
读张爱玲的小说居多,但是真让我回忆起来,才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所有的小说都是同样的语调、同样的词藻、同样的故事。
这回读她的《天才梦》,我一下子想到了纳兰性德的那首诗: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人生若只如初见般,没有后来,只有初遇,于是一切美好便定格下来,成为生命中永恒的、时时可留恋的风景。总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她说“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
此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个平凡的、琐屑的、亲近的张爱玲的世界。如《天才梦》中提到自己读俗气的巴黎的时装报告,生活中学织绒线、做家务的失败,吃盐水花生,在双层公共汽车上伸手摘树上的绿叶等等作为,似乎都是写我们市井百姓日常的生活呢。只是这些生活我们经历着,却没有留意;即使留意,也没有形成文字。可张爱玲就那么轻轻巧巧,看似随意,甚至有点漫不经心,就把一幅人生写真图摆在你面前了。
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世人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
加上一点美国式的宣传,也许我会被誉为神童。我三岁时能背诵唐诗。我还记得摇摇摆摆地立在一个满清遗老的藤椅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眼看着他的泪珠滚下来。七岁时我写了第一部小说,一个家庭悲剧。遇到笔划复杂的字,我常常跑去问厨子怎样写。第二部小说是关于一个失恋自杀的女郎。我母亲批评说:如果她要自杀,她决不会从上海乘火车到西湖去自溺。可是我因为西湖诗意的背景。终于固执地保存了这一点。
我仅有的课外读物是《西游记》与少量的童话,但我的思想并不为它们所束缚。八岁那年,我尝试过一篇类似乌托邦的小说,题名《快乐村》。快乐村人是一个好战的高原民族,因克服苗人有功,蒙中国皇帝特许,免征赋税,并予自治权。所以快乐村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大家庭,自耕自织,保存着部落时代的活泼文化。
我特地将半打练习簿缝在一起,预期一本洋洋大作,然而不久我就对这伟大的题材失去了兴趣。现在我仍旧保存着我所绘的插画多帧,介绍这种理想社会的服务,建筑,室内装修,包括图书馆,“演武厅”,巧克力店,屋顶花园。公共餐室是荷花池里一座凉亭。我不记得那里有没有电影院与*——虽然缺少这两样文明产物,他们似乎也过得很好。
九岁时,我踌躇着不知道应当选择音乐或美术作我终身的事业。看了一张描写穷困的画家的影片后,我哭了一场,决定做一个钢琴家,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演奏。对于色彩,音符,字眼,我极为敏感。当我弹奏钢琴时,我想像那八个音符有不同的个性,穿戴了鲜艳的衣帽携手舞蹈。我学写文章,爱用色彩浓厚,音韵铿锵的字眼,如“珠灰”,“黄昏”,“婉妙”,“splendour”(辉煌,壮丽),“melancholy”(忧郁),因此常犯了堆砌的毛病。直到现在,我仍然爱看《聊斋志异》与俗气的巴黎时装报告,便是为了这种有吸引力的字眼。
在学校里我得到自由发展。我的自信心日益坚强,直到我十六岁时,我母亲从法国回来,将她睽违多年的女儿研究了一下。
“我懊悔从前小心看护你的伤寒症,”她告诉我,“我宁愿看你死,不愿看你活着使你自己处处受痛苦。”我发现我不会削苹果,经过艰苦的努力我才学会补袜子。我怕上理发店,怕见客,怕给裁缝试衣裳。许多人尝试过教我织绒线,可是没有一个成功。在一间房里住了两年,问我电铃在哪儿我还茫然。我天天乘黄包车上医院去打针,接连三个月,仍然不认识那条路。总而言之,在现实的社会里,我等于一个废物。
我母亲给我两年的时间学习适应环境。她教我煮饭;用肥皂粉洗衣;练习行路的姿势;看人的眼色;点灯后记得拉上窗帘;照镜子研究面部神态;如果没有幽默天才,千万别说笑话。
在待人接物的常识方面,我显露惊人的愚笨。我的两年计划是一个失败的试验。除了使我的思想失去均衡外,我母亲的沉痛警告没有给我任何的影响。
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我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风笛),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顶的绿叶。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啮性的小烦恼,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