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安磐传文言文翻译

王明刚

  明史·安磐传

  原文

  安磐,字公石,嘉定州人。弘治十八年进士,改庶吉士。正德时,历吏、兵二科给事中,乞假去。世宗践阼,起故官。

  嘉靖元年,主事霍韬言,科道官亵服受诏,大不敬。磐偕同官论韬先以议礼得罪名教,恐言官发其奸,故摭拾细事,意在倾排。帝置不问。中官张钦家人李贤者,帝许任为锦衣指挥。磐极言不可,不听。锦衣千户张仪以附中官张锐黜革,御史杨百之忽为讼冤,言:“仪当宸濠逆谋时,首倡大义,劝锐却其馈遗。今锐以是免死,仪功不录,无以示报。”磐疏言:“百之奸邪,阳为仪游说,而阴与锐交关,为锐再起。”百之情得,乃诬磐因请属不行,挟私行谤。吏部尚书乔宇等议黜百之,刑部谓情状未明,宜俱逮治。帝两宥之,夺百之俸三月,磐一月。

  帝频兴斋醮,磐又抗言:“曩武宗为左右所盅,命番僧锁南绰吉出入豹房,内官刘允迎佛西域。十数年间糜费日甚,流谤道路。自刘允放而锁南囚供奉减小人伏奈何甫及二年遽袭旧辙不斋则醮月无虚日此岂陛下本意?实太监崔文等为之。文钟鼓厮役,夤缘冒迁,既经降革,乃营求还职。导陛下至此,使贻讥天下后世,文可斩也。”疏入,报闻。

  锦衣革职旗校王邦奇屡乞复职,磐言:“邦奇等在正德世,贪饕搏噬,有若虎狼。其捕奸盗也,或以一人而牵十余人,或以一家而连数十家,锻炼狱词,付之司寇,谓之‘铸铜板’。其缉妖言也,或用番役四出搜愚民诡异之书,或购奸僧潜行诱愚民弥勒之教,然后从而掩之,无有解脱,谓之‘种妖言’。数十年内,死者填狱,生者冤号。今不追正其罪,使得保首领,亦已幸矣,尚敢肆然无忌,屡渎天听,何为者哉?且陛下收已涣之人心,奠将危之国脉,实在登极一诏。若使此辈攘臂,一朝坏之,则奸人环立蜂起,堤防溃决。宜严究治,绝祸源。”帝不能从。其后邦奇卒为大厉,如磐言。

  历兵科都给事中。以率众伏阙再受杖,除名为民。卒于家。

  (选自《明史安磐传》,有删改)

  译文

  安磐,字公石,是嘉定州人。弘治十八年考中进士。后改任庶吉士。正德年间,历任吏、兵二部给事中,请假离职。世宗即位后,起复担任原来的官职。

  嘉靖元年,主事霍韬进言,监察御史们穿着便服接受诏书,是对皇上大不敬。安磐与同僚们认为霍韬之前因为议论礼教而得罪了正统读书人,担心御史揭发他干的坏事,所以拾取一些小事,意图排挤御史。皇上搁置没有过问。宦官张钦的家人李贤,皇上许诺任命他担任锦衣卫指挥。安磐极力申诉不赞同,皇上不听从。锦衣千户张仪因为依附宦官张锐而被罢免,御史杨百之忽然替他伸冤,说:“张仪正逢朱宸濠谋反的时候,最先倡导大义,劝张锐退回朱宸濠的礼物。而今张锐因此免死,张仪立功却不被录用,无法显示出恩报。”安磐上书说:“杨百之狡猾,表面上替张仪游说,而暗中与张锐结交,为张锐图谋东山再起。”杨百之获悉,就诬蔑安磐因为请求托付没被应允,挟私愤施行诽谤。吏部尚书乔宇等人建议罢免杨百之,刑部认为情况不明,应该都抓起来治罪。皇帝宽恕了他们俩,罚没杨百之三个月俸禄,安磐一个月俸禄。

  皇上频频举行道教仪式,安磐又上书说:“从前武宗被近臣蛊惑,让番僧锁南绰吉在豹房出入,宦官刘允去西域礼迎佛像。十几年间浪费一天比一天严重,道路上流言蜚语四起。自从刘允被流放,锁南绰吉被囚禁,供奉减少了,小人伏法了。为什么刚刚过了二年,马上沿袭旧迹。不是行斋仪就是举法式,一月中没有一天不这样。这难道是陛下本来的愿望?实在是太监崔文等人做的。崔文不过是主管钟鼓的仆役,向上攀附得到升迁,降职革查后,就谋求官复原职。引导陛下这样,使陛下被天下人、后世人讥笑,崔文应该被斩首。”奏折传入,报奏皇上。

  锦衣卫已被革职的旗校王邦奇多次请求恢复职务,安磐说:“王邦奇等人在正德年间,贪婪残暴,就像虎狼一样。他们抓捕盗贼,有时通过一个人牵连出十多个人,有时通过一家诛连到几十家,编造口供,交给主审部门,称之为‘铸铜板’。他们缉拿妖言惑众,有时任用胥吏到处去搜查平民非正统的书籍,有时收买奸邪的僧人暗中诱导平民信奉邪教,然后趁其不备抓捕,没有谁能脱逃,称之为‘种妖言’。数十年间,死亡的`人塞满监狱,活着的人鸣冤哀嚎。现在不追究查正他的罪过,让他能够保住脑袋,已经算走运了,他竟然肆无忌惮,多次(奏文)亵渎皇上的耳朵,他算什么东西?况且陛下收服已经涣散的人心,巩固行将危急的国脉,实在在于即位的这一道诏令。如果让这种人振奋起来,一旦风纪败坏,那么奸邪之人就会四面兴起像蜂群一样,使大坝崩塌。应该严厉地追究治罪,杜绝祸患根源。”帝没能听从。后来王邦奇最终成为大祸患,正如安磐所言。

  安磐担任了兵部都给事中。因为率领众人拜伏于宫殿下进言再次受杖刑,被除名成平民。在家中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