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读写会课程学习报告

张东东

  提笔写“读写会课程学习报告”我心里很紧张,就像我要把我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拿给别人看,但是不免会因为害怕自己不能把它说得很充分而内心忐忑。在我提笔之前,我也一直为要如何写下去而思考,我怕我的文章不能把我说的“好”呈现出来,以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而不停地删减,我感到了这样的艰难,字数当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于字数根本就无法将它切切实实的量化,但写每一个字又的确很难,生怕用词不够准确,生怕说很多废话,生怕文字的力量在自己的笔下无法发挥作用。但总还是要把它一字一句如实地记下来,哪怕杂乱无章也好,哪怕毫无逻辑也好,我也得试着说说,实际上,我不知道到底能说出些什么,可能说着说着也就知道了。

  读写会成立之初,我就进来了。那时候老师在给我们上课,讲现当代文学。老师是个走在校园里很起眼的人,一头卷发,虽然这几年里老师也曾剪过头发,到了现在老师还是我曾经第一次见时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精神。第一次听老师讲课,老师当时讲了些什么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老师的声音很洪亮,笑起来哈哈的,嘴巴张的很大。老师从不照本宣科,说话也很有意思,常常会既引人发笑又引人思考,我为能上这样一位老师的课而感到幸运。后来,大概是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读写会”成立,那时只有十余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的性格慢热,很难和不熟的人打成一片,因此,我常常只和王倩坐在一起。那时的我很不爱说话,最怕的就是老师叫到自己的名字。常常是老师叫我们自己说话时,就把头低下来,故意不看老师,避开被点名的“危险”。可是一段时间以后,我还是从一个默默的听者成了一个说话的人,那次老师按照座次点人的名字“刘骁军”……“王倩”,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都顾不上了,我的心跳得老快,脸渐渐发烫,我用手肘碰王倩,问她:“啊!我该说些什么呢?”我为自己的无话可说而感到心虚,她说:“你就讲你自己的感受啊!”“感受?”我又回想起他们说的话,深奥的,头头是道的话。那些话是我说不出的,我的羡慕有多深,当时,我就觉得我自己有多无知,那时,我没想过这次自己也要说感受,脑海里只想着快到自己了,心里特别地着急,我一个劲儿地问自己该说什么,我只觉得那时候在我的脑海里只有重重的三个字:说什么!?我一时间手足无措,我只想自己很快的被略过去,可是终于老师还是叫了我的名字,我愣住了,吸了一口气,“嗯……我觉得……”那时候,我也忘了老师到底读了些什么,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我支支吾吾的说着,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只觉得我嘴里说出的话和我的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甚至觉得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感受,那只是我为了完成任务刻意想要挤出来的话,可是老师竟然没有打断我的话,等我说完还对我点了点头,继续点下一个同学,我觉得诧异,但又有些失落。我的话实在有些不着边际,而且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有标准答案,就像一个为什么总是至少跟着一个理由,可是后来在老师的话里我明白了文学没有对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对于一个文学作品的反映,首先要是自己的,然后才能从各个角度思考并走下去。我对自己失望,不仅为自己的怯懦,更是为了自己“不爱思考”的习惯。当我“完成了任务”,我所感到的不是轻松,而是羞愧。我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别人说的那些话,只能胡乱朝着别人的方向去靠,甚至还要做出我没有抄袭的姿态。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从一方面说还没有敢说的勇气,但更为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明明白白地说自己的话,以致让自己的话和人分隔开了,更谈不上对文本有什么直接的情感和思考。别人的话语也没能真正进到我的心里去,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能够让人记住的话。

  和老师的相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读写会上,我自己很少主动与老师交谈,应该说在这接近四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过。老师给我最为直观的感受是很厉害,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儿,能讲出很多我想不到,很多人也讲不出的东西。最开始不能主动地去接近老师,是因为我觉得老师实在是太高了,高得我没有办法全明白,因此会有些害怕,那时我会觉得只是因为我的浅陋,使我没能向他们一样轻松地和老师交谈,但是老师却从来没有因为我的浅薄而故意疏远我,相反,是我自己在给自己和老师划界限。我以我的自认为使我们之间有了距离。但其实更多的是我对于自己能力的怀疑和进而产生的羞涩。我从小到大,将近二十年的学习生涯里,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很喜欢好学生,那时候好学生的定义是能够拿高分的学生。而我在读写会里绝算不上这样的好学生,师妹也说,我是个存在感很弱的人,我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但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才知道老师从没有给我们一个所谓的标准,也没有说过什么就一定是好的,什么就一定不好,这样地平等是我曾经的学习经历没有过的,没有人这样真正平等地把每一个学生都看成一个人。在我实习的学校里,孩子们的身上都挂着一个字母,A、B、C、D,他们每个人都在为了爬上塔尖而竞争。指导老师为我介绍班里的好学生,说她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某某某,而说到差学生呢,好像不用特意的介绍,在办公室里我就能听到,因为作业又没做咯,上课开小差咯,反正总有可念叨的,有时候还会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恶狠狠地说上几句“某某某,臭狗屎”“没救了,以后也没什么出息!”我当然没说他是蓄意强加上去的,但在这样的恶语之下,他们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不管他是不是就是老师说的那个样子,他的未来是不是会朝着那样的方向去发展,其实没有人会知道,但就是这样被老师无端地扣上了帽子,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差学生全都成了可以被随意概括的人,胡乱地以成绩去评价他们,把教书育人简单地简化成了高分教育,成绩教育。成绩不好的孩子就会被放弃,有的会很自卑,觉得自己实在是笨,其实或许那并不是真的,但说得人多了,他也就真的相信了。有的孩子不再学习,整天里胡思乱想,十多岁的年纪,你能指望他有多么成熟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可能就此放任自己,成为别人所说的“管不住的孩子”“问题学生”。曾经的我就因为常常不做作业,常常被请家长而成了家长口中让孩子避而远之的“差生”,爸爸妈妈有时候还会受邻居的白眼,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和嘴巴,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都在说我的坏话。我由此而变得有些孤僻,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在本子上胡乱地画着。我的妈妈为我的不上进感到难过,但她更为难过的是我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坏孩子”,但我自己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我那时很喜欢画画,一有时间我就会拿着我的本子坐在家门口,画冬天里结着冰柱的'房檐,画隔壁奶奶的漂亮女儿,画书包上的小蜜蜂,我能静下心来画画,但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别人会为我这样的行为找很多看起来很像样的理由,他们甚至认为我的父母应该带我去看看医生,查查我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渐渐地我更不爱说话,花更多的时间去画画,一是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朋友,二是因为除了画画我什么也不会,并且画画似乎在那时的我看来是不需要专门学习的,我只能用画画将自己封闭起来。我有些自闭的性格也源于我深深的自卑,尽管后来我久而久之所形成的自卑心理,在我父母的鼓励和努力中渐渐地淡了下去,可我依旧没能坦然的放下和忘记。这正如肯尼迪的母亲所说的一样,伤痛可能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但永远都不会消失。当我看到自己的妹妹因为成绩差而被人看不起,当我听到我的学生因为成绩而被辱骂,或是因为自卑而产生厌学情绪时,我觉得很为他们而感到难过,不仅是因为现下的教育使得他们不得不成为了学习的机器,更重要的是他们因此而不能被平等的对待。因此,能和一群很不错的朋友在一起,说着各自的话的时候,心里很是感激。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比我要谈得深,走得远,但他们从未对我妄加判断,而是理解包容,即使是我没能够跟上他们的脚步,他们也从没瞧不起我,被他们信任,被他们当作朋友,真好。

  在能力上我的确还有很多的不足,离老师和大多数人都还很远。但在情感上,我们很近,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像亲人一样彼此牵挂,彼此帮助,彼此间支撑着向前走。他们能让我有家人的感觉,能让我安心地说话,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对人,可以这样说,他们很善良,很真诚。在读写会里我和王倩最熟悉,我觉得我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讲,即使是我由着自己的小性子任性而说出的话,她也都听。并且她并不仅仅是一个倾听者,她会替我化解很多我不能想通的问题,她说话的时候不急不慢的,声音很柔软。但她也不都是这样,她也会因为我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而着急着向我解释,会因为别人对她的无理而生气和落泪。她的话会让你感到她的真诚,没有人会拒绝和这样的一个人交谈。说起张玉环,我有些遗憾,我们俩做了三年半的同班同学,在读写会里一起呆了三年多,竟是从一个月多月以前才渐渐熟悉起来。应该说,从她在读写会上的第一次发言就让我觉得这女生很厉害,以至于我都有点不太敢和她说话,在读写会上她每一次都会发言,声音很大,语速有些快,她有时候说话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使得你不得不仔仔细细地听好她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她说着话就笑了,笑得很爽朗,我很喜欢听她的发言,或者听她讲和她有关的故事,她说的话很生动,让你觉着听她说话听也听不够。大约是在大一的下学期,我第一次见到小潘,白白净净的,长得很漂亮,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后来,我才知道她读了很多的书,她说出的话对于我而言是深奥而晦涩的,莫名地有些羡慕。再后来,我还是不太能懂她说的话,我只看着她的红嘴唇张开合拢,合拢又张开,反反复复很多次。她的脸上几乎是看不到笑的,我当时想这样漂亮的女孩儿不爱笑,实在有些可惜。她发言时,表情很冷,眼光直直的看着一个地方。那表情,那腔调,让我感到我们和她交流很难,距离很远。可现在,我自己也很难想象她可以把我的手掌放在她的手心,她可以挽着我的胳膊和我说话,她可以笑着和我开玩笑,我意识到当别人向我们靠近,是一件很令人感到温暖和满足的事。培培和大师兄是后来才来的,他们都很少会说多余的话,因此他们的话就变得慎重起来,一旦说出来就很重要。大师兄回答问题,要思考一阵,用嘴咂巴一下,说出一句话,又停下来想想,然后接着说,时不时地动动身子。而培培讲话的感觉和王倩很相似,柔声细语,有时会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摸摸自己不自觉发红的脸。丽莉呢,她的情绪好像都写在脸上,生气的,开心的,难过的,她都很难掩饰,性格很直接,情绪起伏也很大,让人很想给她依靠,可我能做的,好像也只能是帮她把手搓热而已,我只能做这样的事,但尽管只是很小的事情,她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连我自己都忘了。当我再次回想起曾经的双生和朱灿,我对他们也只有两个字:“很好!”,每次遇见我他们都会跟我打招呼,叫我一声“师姐”,而后从我的身边走过,我偶尔会回过头去看他们,走得很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读写会里还有好多好多的人,也发生过好多好多的事儿,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我看着它一点点的成熟,它陪着我们慢慢地生长,把我们连在一起,紧紧地,谁也无法轻易说离开,我们好像和它长在了一起,再也不离开,再也离不开!

  对于老师,我也只能说谢谢。在我还陷在中学老师所说的大学的课很少,很多时间可以玩的疑惑里,我遇见了老师。老师很会读书,比起我矫揉造作地硬生生挤出的语音语调,老师读书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畅,他读的声音总让我觉得是书本里的人自己在说话,很生动,很自然。老师就这样一个人坐着,读书,这些书不是特定的,鲁迅,迟子建,张爱玲,王小妮、卡尔维诺,宇文所安,苏格拉底……总之,那些能够启发我们的,老师就给我们读。有时候老师也会读写自己写的文章,或是读读写会同学的文章,读完一节,喝一口茶,吸一口烟,又继续读下去,有时候会哽咽着干咳几声,又往下读。老师也不仅仅读,他也会做些解读,他抬起头来望着我们,又把烟放回嘴里,吐出烟圈来,他的话也向他吐出的眼圈,容易上瘾。读,当然不仅仅局限于书本,因为老师,我看了好多好的电影,我也学着怎么去看一部电影,以前,我也看电影,绝不会想到那些故事会和我有关系,我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别人的故事,有时落下泪来,很快就忘了。我们总是装作善良的样子,或者我们以为同情就是爱心,就是善良,对于那些遭遇了苦难的人表达着我们的“善意”,之后,也就各自生活,好像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而现在我还是看电影,却很难流下泪来,我有了一种新的感受,那种疼痛的感觉就像是钢针插进了你的皮肤里,疼得你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哽了什么东西似的,心口很痛。我也开始学会看生活里的人,我有时候就在我姨妈家的店子里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他们的身体语言,表情都让我很熟悉。我才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了。但往往电影中所发生的又不常常在生活里出现,但又不是没有可能的,它向我们的生活展开了很多维度和可能性,以至于我们不会在它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或者就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而感到不知所措。老师对电影的讲解很细致,但他会让我们先谈,往往是一个点,逐渐地深入下去,有时老师会因为我们的发言而想出新的维度,这时他的声音要更高些,拿着烟的手一抬,说:“哦,对!”甚至干脆站起身,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几个字,接着给我们讲起来,眼睛很明亮。我们也不一定非要读,我们也唱,也演,老师唱得很有味道,给人感觉很鲜活。老师还让我们每个人写歌,写自己的歌,我不会,可以说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可我们都还是唱了,我已不记得自己所写的旋律,所以当老师觉得挺好的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歌,还是因为我的声音。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总是很爱哼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调子,从不敢唱给别人听,一来我实在对于我自己胡乱的创作没有信心,二来我不会填词。所以,我的第一首歌得到了那样的评价,心里很开心,如果不是老师,我很难知道有的事,我能够去做,我也很难知晓学习文学不只是对文本解读,更重要的是要读事,读人,读生活,没有人能够再把学文学的人简单的说成“书呆子”,因为你能从我们身上充满着活生生的烟火气。

  我们也不单单只是读,也写。我最初所体味到的写,是田字格上大小不一却干净的字,那时,我还处在识字阶段,字都要一笔一划的去写。后来学着用这些字造词,再将这些词造成句,再把句凑成段,我最开始写的,叫做“作文”的东西,就是这些段构成的。我还记得我写的第一篇作文,是看图说话,图上是什么,我就写什么,照着圈圈画圈圈,我的老师给了我满分,可是后来这种办法就行不通了,我学了更多的字,知道了更多的词,什么形容词、副词、动词一股脑儿地往我的脑海里钻。渐渐地我觉得我像是被这些词语给奴役了,我让它们替我说话,后来我还学会了排比句,感叹句,在中学的模式作文里疯狂地使用它们,我的字自然是越写越工整,但我的文章越来越失掉了自己,我为什么会那样写作的理由变成了因为这是老师说的。我还能想起当我一笔一划学习写字时的心情,就是把字写好,我觉得那时我真的把他们当作文字,很珍惜,哪怕只是错了一点,也会擦掉重新写过。我为我曾经写下的文字很愧疚,如果不是老师,不是读写会,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走出来。在这之前,我也试着写点别的,但很难,内容上也总是不自觉的就会往辞藻上去靠,完全配不上文字的踏实厚重。最初,老师偶尔会让我们写些文章,我还记得那一次,我读自己的文章,声音很小,幸好教室里很安静,应该能听清,我说应该,那是因为我也是猜的。我只觉得我的声音和我的手都有些颤巍巍,像是一个站不稳的蹒跚的老太太,快要倒了,声音也像是越来越小,一个字紧跟着一个字,我觉得自己也有点听不清自己所念的文章了。在读的过程中,我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他们的眼神让我越发的不自在,“最惬意的就是品茗了……”我读着这句话,心里有点心虚,我其实根本就不爱喝茶,我只不过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喝茶很高雅,而且好像聪明的人都喜欢喝茶的缘故才把硬写了上去。但我总算还是把它读完了,我摸摸自己的脸,很烫,心还在快速地跳动,咚咚咚……咚咚咚……我读完的一瞬间,很安静。老师说了句:“这声音弄得我们都不好鼓掌。”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掌声响起,我内心的不安有增添了几分。我看着老师从容地吐出烟圈问其他同学:“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有些害怕,怕别的人听出了我的小心思,我记得,高素静师姐说了一句:“声音挺好的,但字好像黏在了一起,听不太清楚。”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老师接着我:“诶,对,很美,但只是很美。”我,望着自己的文章,想哭,它如果脱掉了辞藻的大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洞洞,就像是镀金的天空,是假的。老师教会了我以朴素去面对这个世界,就如同我最初的看图说话,实实在在地写出来。当然仅是这样也是不行的,老师一直引导我们要走在地面上,一粒种子只有先回到地面,进而才能生根,发芽,最后开出花来。因此,也才会有读,我们只有学会去理解或是加深别人的思考,我们才能对于自己的所写的事情有一定的感悟,这样情感也能走的更远。但我们首先要做到的是脚踏实地的写作,就像脚踏实地的生活。

  我一直很敬佩老师,我觉得很多人都没有老师走得远,我们在成长,老师同样也在成长,我们在走,老师也在走。我们就这样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三年里不知道老师吐了多少的烟圈,独自在书房的时候,或是在读写会的课上,甚至是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就看不透老师,所以我也只能猜测,他藏在烟圈背后的故事。老师做事很认真,抽烟也很认真,轻轻地抖落烟灰,又放回去,吐出烟气来,这样重复几次,最后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老师对烟是不厌其烦的,一根接着一根。去老师的书房,走得时候,我总会小心翼翼地偷偷地回过头来看一看老师,手里或是拿着一根点着的烟,或是正要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看着心里觉得空落落的。老师从未直接的向我们暴露过他的脆弱,他吐着烟圈,和我们讲着别人或是自己的故事,我们无法知道有多少的苦闷和难过顺着烟圈直直的被老师咽了进去,我们所能够做的也不过只是成长和陪伴,相互的成长,相互的陪伴。

  那天丽莉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我说,希望老师好好的,希望读写会好好的,希望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丽莉说,这或许是那一天我们一起许愿的所有人共同的愿望,我相信,我相信这是真的,也相信它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