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与黑》读后感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马蒂尔特的爱,却如此深爱年长你十岁的瑞娜夫人?可是于连啊,你现在也无法站起身来回答我的问话了——又或许,我这样质问的语气冒犯了你敏感的自尊而使你不愿作答?可终归有这样一个问题在这次对话中我们必须面对:你,怎会选择赴死?
你可知,你俊秀的面容,广博的才识,已使我倾心,《红与黑》的读后感。所以你的死之于我,已经不能仅用“痛哭流涕”这四个字来形容;那分明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啊!在你和马蒂尔特决定私奔之时,幸福的人生就摆在你面前,你只消携伊人之手,向前一跨即可。我相信你那时是爱她的!但司汤达笔锋一转,杀出个“瑞娜夫人的信”来,美好的前景如石击镜般支离破碎;但更是笔转偏锋的是,你竟开枪射伤了瑞娜夫人,真真个想置她于死地!这次第便像是赤脚走在适才破碎的镜片上:血啊!疼啊!这短短一生带给人的伤痛竟胜过了地狱中的恶魔之惩!但你忍住不哭。不哭,因为这已是你人生的最后一步了;不哭,因为你终于可以告别这恼人的凡尘了。可是,当我痛心疾首你的这一段往事之时,请再回到那个最初的问题吧:你当真爱瑞娜夫人么?
我记得你的回答是:“我永远爱着你,我只爱你一个。”马蒂尔特只是你的妻子而不是恋人。那么,你又为什么不上诉?——就算是为了瑞娜夫人!在下不才,凭此来考究你的内心:一位是贵族的夫人,另一位是贵族的小姐,二者你都没有用真正意义上的“爱”来对待。你的爱情摇摆不定,不可捉摸,因为你爱一个人只停留在爱她的外表:容貌及地位,但决不考虑是否能与之真心共处。你能对之付出真心的,大概也只有荣誉了,在你那充满无爱和市侩的儿时生活中,你学到的除了拉丁文、圣经之类(这些你还得自己偷着学),也就只有之于沽名钓誉之事的钟情了。面对社会这个大名利场,你觉得有大展身手一展宏图的机会,读后感《《红与黑》的读后感》。凭借自身的才识、谋略,再加上贵(妇)人相助,飞黄腾达绝不在话下。可是,情场得意、官场得意的你,却突然隐退,就这样华丽丽地退出了这个你只待过二十三年的人生舞台,留下一席的观众,对着这出世态炎凉评头论足,久久不肯散去……
行书至此,我骤然洞悉:你的死,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活着罢了,活得更轻松,活得更洒脱。正如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所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生,死,永恒,对感官发达的生物来说,本就是件简单的事。活着还是死了?就是这样,罢了。人从来不会说:“我已经上了断头台。”也决不会喜欢说:“我将要上断头台。”但断头台之上,铡刀之下的死囚,在这人生的终点站,望着眼前的最后一景:那里有肯倾家荡产换你一命的挚友,有腆着肚子四处奔走为你求情的妻子,有逃出自家千里迢迢见你一面的恋人,当然,也有或公正或不公正的陪审团,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群众……这一切,一如回望你驶过的人生路,光影交织,所有或温情或悲苦的.片段如同幻灯片一样播放,你无法叫停,它们也不会停下。那是曾经,你并不拥有;你拥有的只有现在,只是现在;而你已经没有资格谈及未来。
过往如流星,转瞬即逝,你想生生地抓住它的辉,却被无情的现实将肉身烧灼成一片惨淡的灰。人情冷落的资产阶级之下,你的卑躬屈膝不过是个“求”字罢了,四点是你匍匐的四肢,一竖是你弯曲的背脊,而那一横,则是你永远无法跨越却始终在渴求的富贵之途。它是一道门槛,一道已经贴上了贵族姓氏而无法跨越的门槛;它更是一块金石,即使双手已被它的无情冻结,也不愿就此放弃大好的荣华富贵。所以,才有千千万万的人像于连一样在追寻,才有千千万万的人像索雷尔一样在死去。而这个被烙上血印的时代,至今读来,只剩下印刷在纸面上无力的苍白。
那么,我就引用司汤达的一句话作为本次对话的结尾吧。“我从地狱中来,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也许你——不,我们所有人——之于人间,都只是一场美丽的“路过”。能过则过,不过则已。终究是得过且过。
愿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