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早晨！抬头一看，眼前一片金光：朝阳正跳跃在书架顶上，玻璃盒内日本玩偶藤娘一身和服，花团锦簇，手里拿着淡紫色的藤萝花，都熠熠发光。
当季羡林先生开始工作的时候，窗外的夜正在向前走动。不知过了多久，暗夜已逝，旭日东升。这阳光是从哪里流进来的呢？季羡林先生想到。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仿佛张开了一张绿色的网。再远一点，在湖边上是成排的垂柳。所有这一些都不利于阳光的穿透。然而阳光确实流进来了……这是为什么呢？季羡林低头思索着。
然而，一转瞬间，阳光忽然又不见了，季羡林先生心里一惊。窗外，在梧桐树和垂柳的缝隙里，一块块蓝色的'天空，成群的鸽子正盘旋飞翔在这样的天空里，黑影在蔚蓝上面划上了弧线。鸽影落在湖中，清晰可见，好像比天空里的更富有神韵。
朝阳越升越高，透过浓密的枝叶，一直照到季羡林先生的头上。阳光好像有了生命，它在启迪着什么，它在暗示着什么。季羡林先生忽然想到印度大诗人泰戈尔，每天早上对着初升的太阳，静坐沉思，幻想与天地同体，与宇宙和一。季羡林先生却从来没达到这样的境界，他知道他没有这一份福气。可是他也感到太阳的威力，心中思绪翻腾间，他仿佛也能洞察三界，透视万物了。
季羡林先生在紧张地工作了很长时间以后，正想缓松一下，心里有了宽松的情趣，能够抬一抬头，向四周，向窗外观察一下。窗外风光如旧，但是四季不同：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情趣各异，但却也一样动人。这是多么美好的早晨！多么明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