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都会有某一个阶段只想一个人窝着,脑袋放空。一壶茶,一个枕头就能过一整天,不管是下雨还是晴天。再来点声音,动物世界自然是最好的配乐。无论是弱小的群居动物集体行动时的汹涌澎湃、强大的草原霸主的高傲的孤独都足以说明大自然的敬畏。
《夜航西飞》描述的是非洲的灵魂,在孤独的飞行中对于生命的体会。广阔完整的草原,她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所有在严酷环境里生活的人,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对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所有生物的热爱与敬畏。他们顺应自然,尊敬自然,并对此拥有坚定的信念。
就像柏瑞尔在书中的描述:“我们飞翔,但我们并未征服天空。我们该了解,大自然保有它的尊严。允许我们学习和掌握它的某些力量。一旦我们擅自做出逾越之举,想当然的接受它的宽容,严厉的惩罚就会降临在我们放肆的手脚上。到时我们会揉着痛处,仰头凝望,被自己的无知震撼。”
独处的时间总是能够让人反复的审视自身,面对生活,坚强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以获得智慧的增长。所以书中很多启发心灵智慧的话语,像是在自省,实则是给读者的启发。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的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我学会了观察,将信任托付于他人的双手。我还学会了四处游荡。我学会了每个梦想的孩子都需要知道的东西:不管那条地平线多么遥远,你都能抵达、超越。”
“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
细细品味这些话语,越发能感受到那些超越语言的无形能量。曾经的许多困惑,就这样被她的只言片语瓦解了。柏瑞尔之所以会成为传奇,是因为她敢于冒险,敢于听从内心的呼唤,敢于尝试,直到她找到真正内心之所爱。“跨出这一步,似乎就远离了生命的温暖,以及它流动的韵律。它远远超过了我理解的范畴,无法喜欢,也无从相信。……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已接近你感觉自己可能会达成的事,但你从没提起胆量认真细想。”
这一段描述的是她在成为专业赛马训练师后,机缘巧合遇到一位飞行员,鼓励她学习飞行。要跨出自己熟悉的领域去往陌生的地方,很多人都会有类似的疑虑与胆怯。而不同的是,柏瑞尔选择勇敢尝试,所以成就了她一生的传奇经历。
“所有的碎片合而为一,全部归你所有……一句话引发一个想法,一个想法构成一个计划,一个计划付诸一次实践,变化慢慢发生。”
一切自有其因果存在,这是视野决定的质感。在现今,我们每个人都被社会格式化了。但是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在自己的心里有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心中还有一点点的对自然的尊重——尊重童年的快乐,尊重青年时期荷尔蒙的迸发,尊重年华逐渐老去的淡定,尊重无所事事的淡然。
如果我们对于生命的进程本身保持着尊重,那它就是我们心目当中最后一块在城市中的稻田。如果我们可以接受这一切,那年轻的时候就年轻,中年的时候就中年,年老的时候就老年。
归根到底,拥有自然力量的人,是拥有多重维度竞争力的人。对自然、对心中稻田的保持,是我们面对生命变化最有效的一种滋养。
最初是从一篇推书的公众号文章里头知道《夜航西飞》这本书。我看到文中写道这是一本描述女飞行员在非洲生活的传记,我心想着我从来没有读过有关非洲的文章,所有人都说那是一个遥远、神秘、野性的地方。可,非洲因何神秘为何野性?带着这么一点疑问和向往我开始在各大阅读平台找这本书。最后,终于找到了,我也开始了我脑海中对非洲的“探索”。
作者柏瑞尔马卡姆是英国莱斯特郡的白人女孩,四岁时随父亲到了肯尼亚,随后在非洲开始了自己有趣又冒险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书中无论是对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气息的描述都充满了热带色彩,难以想象在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的肯尼亚,会有一位白人女孩从训练赛马开始到最后成为女飞行员。她跟随父亲训练赛马,给马接生,十八岁便成为非洲首位持赛马训练师执照的女性。她跟随纳迪猎手出入丛林,猎捕疣猪,被狮子袭击;学习驾驶飞机,独自开飞机穿过无人区,独自在黑夜里载货,搜救飞行员,驾驶飞机寻找象群,六次从内罗毕飞往伦敦,从伦敦飞越大西洋去美国。柏瑞尔的一生就是传奇本身,她的身上有太多荣誉的标签——非洲首位持赛马训练师执照的女性,非洲第一位职业女飞行员,首个独自驾驶飞机从英格兰飞越大西洋到达美国的飞行员。柏瑞尔每一段经历,甚至是她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都会成为现在很多年轻人遥远缥缈的梦,也只能成为一场梦。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打怪升级的游戏,那么柏瑞尔马卡姆在人生游戏中,似乎一直在赢。尽管她也被疣猪、狮子、大象袭击过,尽管她也曾面临飞行过程中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总能在“虎口”脱身,安全无虞。我想那是因为她有一颗坚定的心和一双勤劳的手吧。她的灵魂习惯了冒险开拓,这样的精神赋予了她果断坚决的品质。没有伤春悲秋,没有忧郁伤感,没有矫情造作。她只是把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奉献给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与当地土著融入在一起,过着同样艰苦又冒险的生活;全身心投入训练赛马的工作中,对赛马倾尽关怀;全力以赴地学习飞行,骨子里对飞行事业的热爱。正是这些,让她在在脱离地球引力的同时,脱离了当时,甚至是现在人世对女性的常规想象,活在只属于她的小星球上。说到底,她在世人眼中的“成功”不过是命运对她热爱生命,认真生活的馈赠。
我也坐过好几次飞机,但还没坐过夜里的航班。我喜欢在飞机上看向外面的天空和云彩,时而温柔,时而欢脱,时而诡谲,时而神幻。每次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的景色,如果不是发动机的噪音,我甚至会怀疑飞机是不是在天上,是不是在飞行。我想,曾在这样牢不可破的黑暗中独自飞行的柏瑞尔马卡姆,坐在驾驶舱里的她,独自夜航的她,能看见什么呢?她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有什么不一样?是什么吸引着她一如既往地热血沸腾?
正如柏瑞尔所说:“非洲的灵魂,她的完整,她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她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已浸淫于她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塞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我想,我就是这样一个旁观者,连闯入者都不算。我在书外指间旁观着将近一个世纪以前的非洲和她。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我”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随时都会被起飞的机翼甩到地平线尽头的城市,也像是她常在夜航过程中穿越过的浓浓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所以,除了《夜航西飞》这本书,她没有别的任何作品问世,尽管我觉得她的文笔文风都很吸引人。柏瑞尔说:“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一种习惯。”这也许就是她给世人的答案吧。
本来是带着了解非洲的`目的看这本书,没想到最后这本书还给了我一些意外的感受。柏瑞尔不是我眼中的“英雄”,她只是一位终身战士,只忠于自己的战士。这本书让我知道了一位女战士,了解了些许非洲的人文历史。在这个阅读只为消遣的年代,这本书或许只是短暂的逃离,让你去往一个早已不是书中所描述的非洲。合上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改变。你还是你,还在你的尘世中打怪升级。但你知道,曾有过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信念,那样的人。自此,你相信了,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来世,总有人过着你想过的生活,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
在《夜航西飞》中,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第九章《流亡贵族》,作者柏瑞尔写自己与一匹马之间的情感。
要说柏瑞尔写了非洲的人、非洲的事、非洲的狮子、大象,都是在用第一人称写作,唯独写到马,转换为第三人称,也就是所谓的上帝视角。在同一本书里出现人称转换,还是极为少见的。
但是作者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我对马的记忆,甚至比生日还要清晰。我生命中所有的记忆片段,都与马有关,属于我的马,属于我父亲的马或是我认识的某匹马……
坎希斯康就是其中一匹。”这一段文字让我们获知,马,尤其是那匹叫坎希斯康的马,对于柏瑞尔是极为重要的。她如果接着用第一人称来写它,是难以表达“两人”之间的对等的关系。所以,柏瑞尔说:“它降临时的最初印象,以及随后几个星期内发生的事,还清晰地印在我脑海中。但有时我也会想,它的印象又是如何。”
这里是个转折点,作者试图从“它”的角度来回忆过去。但是如果单单变成从一匹马的角度来写,就变成了完全的拟人化,是作者的假想,不可避免有一种矫情感。那就让人与马都变成“上帝视角”下的平等角色吧,静静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从陌生到相识。
“小女孩带着痴傻的快乐神气。她走近它,再次说起这个词,而它则觉得她的气味还不错。但它发现,她的举止里透着亲你。于是朝她稻草黄的头发里喷出一团鼻息以示警告,但她只是大笑起来……”
这是一个女孩对马天生的热爱。柏瑞尔在17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产业失败从肯尼亚移居到秘鲁重新创业,但柏瑞尔选择留了下来,以驯马师的身份独立生活。她对马有多了解?看看这段文字吧,一个小女孩对一匹高傲优秀的纯种马的理解和爱,出现在每一个温柔地文字中。
“每当清晨来临,坎希斯康就用耳朵和眼睛等待小女孩的到来,因为它已经学会辨识她光脚踩在被阳光晒硬的地面上的声音,学会了在其他事物中分辨她稻草一样的乱发。但当她真的来到它的马房时,它却远远地站在一角,看着她干活。”
在阅读《夜航西飞》时,我多次被柏瑞尔的这种与众生平等的态度感动。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她经常使用“拟人”的手法,比如她写一棵树,“它曾将女孩甩过去的那棵大树也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投下同样的一小块树荫”;她写蜜蜂,“蜜蜂像金色的子弹一样,在不知抵抗的空气中穿行。”
所以,当柏瑞尔被高傲的坎希斯康甩到树下,她没有恨她,而是整整养了七天伤后,平静地出现在马厩里又为它清理脚掌;后来当她被它用牙齿咬住背,甩向墙壁,她蜷着身体在草垫上躺了很久,爬着离开了马厩,她依然没有恨它,第二天又来了,对它的触摸一如往常,只是带着有一种不曾有过的坚决。
当然,在所谓的“驯服”中,女孩赢了,但柏瑞尔说:但这不值一提。
因为在柏瑞尔的眼里,并没有主人和被驯服者的高低区分,这也就有了本章最后的动人之笔。今天回家比较早,孩子睡了之后,我随手又翻了翻《夜航西飞》,想着是否把一直想写的这篇写出来。勤快的我和懒惰的我斗争了1分钟,想着接下来的一周会更加忙碌,决定还是写出来吧,给自己一个赞!